当前位置:植保小说>武侠修真>江湖剑夫子> 第四章 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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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顽童(1 / 2)

交出全部银子的日子过的十分拮据,这段时间衙门也没有通知说有尸体要处理,陈玖凉看着床板下那几十钱铜币,勉强能撑得住。

想过给老张头十几钱铜币撑些时日,可老张头却回拒,说早些时候藏有一点私房钱,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好在今年的仵作俸禄还未领过,那四两工食银,能勉强撑过这个寒冬。明年初春要在找份挣钱的勾当,起码再次遇上这类意外,还能有个余钱过日子。

这天气,简直一天比一天冷,身上的棉衣已经不足以遮挡住全部风寒,刺骨的寒意涌入棉衣,身上仅有的温度也在缓缓流逝。

本说着买件新的棉衣,好过这个冬天,谁曾想会出现那等事情。

看着院子里飘落着今年的第一场雪,面露苦涩之意,真就是倒霉透顶了,连老天爷都会欺负你。

按照以往,每年也只是在发放俸禄前后三四天才会下雪,今年却足足提前了半月之久,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度过这折磨人的雪天。

天色渐渐昏沉,离黑夜差不多还有两三个时辰左右的样子,陈玖凉拿上一钱铜币,紧闭着挡不住人,也挡不住寒风的门窗,双手拢在袖筒中,不愿意的朝着街上走去。

这个时候天气最冷,温度最低,又赶上了下雪天,街上很少会遇见行人。

陈玖凉放着这会上街,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别人买菜剩下的菜叶什么的,捡点回去,在买上两个粗粮馒头,也可能会是三个、四个,这也是为何赶着这会才出门的原因。

街上已不见行人,雪杂糅在寒风中,刮过条条巷道。

包子铺里的馒头有时会卖不完,余下的馒头足够多的话,跟老板讲讲价,老板发发善心,会多给一两个粗粮馒头,反正也是不怎么值钱,多给一两个也是无所谓的。

这是陈玖凉观察两年得出的结论,镇子上谁个脾气好,谁个性子差,都摸得一清二楚。就像包子铺的老板,铁匠铺的王大爷,更有带着自己的老张头。这些人算不上有多大的善心,无非是瞧你可怜,又想着积点善德,好求个来世投个好人家。虽是迷信,但在老人心中,还是觉得好人有好报的,估摸着是老一辈的人口口相传下来的。

今天运气好像有些不怎么好,买菜的奶奶婶婶们留在原地的都是些烂菜叶,根本没有多少可以食用的地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包子铺,希望今天能多买一两个馒头,这样明天就不用花钱,省下一钱铜币。

余下的铜币没有多少了,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只要撑到发放俸禄的时候,到时买上一小袋木炭,再多买些粗粮馒头,撑过这个冬天,不成问题。

看着正在收蒸笼屉子的老板,陈玖凉加快脚步,刹那就来到包子铺。

老板也看见陈玖凉的到来,一看是老熟人,放好手中的蒸笼屉子,然后拿出一张灰色纸张,表面极为粗糙,又再另一蒸笼里拿出四个粗粮馒头,想了想,朝着里屋看去,松了口气,又拿起一个粗粮馒头装了起来,急忙塞进陈玖凉怀中,微笑的说着:“小陈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快些回家吧,这会儿天气冷,又在下雪,别再外面呆太久。”

陈玖凉看着怀中的五个粗粮馒头,有些不知所措,迷茫的看向老板,像是询问为何如此?

老板也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懂了,催促的说道:“馒头蒸多了,隔夜馒头不好卖,还不如多送你一点,但又不能送多了,我家那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暴脾气,她要是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我,给我一钱,赶紧走,别让你婶子看到。”

陈玖凉深得心意,放下一钱后,匆忙离开包子铺,怕自己走慢了,害得老板被欺负辱骂。虽然是无足轻重之事,但是还会心中过意不去,又拿别人的好处,又害得别人被骂,想想都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儿,包子铺老板媳妇走了出来,看着陈玖凉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说道:“真是苦命娃子,也不知道他爹娘知道自己孩子过的这样苦,会不会心痛?”

老板双手拢在袖子里,包子铺里锅炉旺得很,丝毫感不到有多冷,但为了应景,只好做得如此,“肯定心痛啊,都是身上掉下的肉,怎会不心痛呢。”

老板媳妇突然气愤起来,“你说说你也是,没个本事,要不是当年他娘救济咱,估计咱过得还不如那个孩子,真是个窝囊男人。”

老板撇了撇嘴,也不反抗,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媳妇的辱骂,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媳妇在爱我呢,反抗干啥。

多得了一个粗粮馒头,让陈玖凉不得不打起小算盘。本来想着最多给四个粗粮馒头,谁知道会给五个。

今天还不算太冷,刚刚下雪,吃一个馒头就好,剩下的四个,明天、后天,一天两个,这样就可以省下二钱。

在心里谢了谢老板。

咧着嘴笑了起来,就这烧开的雪水,吃下一整个馒头,拍了拍有些撑的发胀的肚子,美美的打个饱嗝。

虽然肚子里大多数都是水,但是也吃下一个馒头不是,反正是吃饱了。

藏好剩下四个馒头,坐在还有些余热的炉子旁,静等着困意袭来,好在这折磨人的寒夜,能睡着。

下了一整夜的雪,地面附上一层白色,宛如整个溧阳镇披上一层厚厚的银纱。

雪厚的有小腿深,陈玖凉表面上不喜欢寒冬,但心里还是极为喜欢的。不喜欢是因为寒冬最折磨人,不仅冷,还要挨饿;若是酷夏还好,热的不行的话,可以躺在溪流里游水。

看了一会儿雪景过后,拿上铁锹,先把屋子里积攒的雪清出屋外,屋顶那两个大窟窿,还是要尽早修补,不然每到下雪,都会飘进屋子,也是个麻烦事。

清理完后,又在院子里挖着,想着清出一条可供人行走的路。

初降寒雪,冻人的寒气侵蚀着裸露在外的双手,冻得红肿起来。实在忍不住时,才停下一会儿,将双手拢在袖筒中,暖和暖和,稍加缓解后,继续铲雪。

看着亲自完成的笔作,脸上浮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骄傲,就像是铁匠打出一块精铁那样值得骄傲。

还未得意够时,老张头掂着一个黑色袋子,老远就看见陈玖凉再清理院子里的雪,扯着嗓子亲切的喊着:“陈娃子,我来看你咯。”

经过那次劫难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远比以往更加亲切紧密了些,或许是两人在危难关头,吐露心声导致的。

这种关系不仅不好,反而很好,难得在这苦难日子里,有个过命的交情。

陈玖凉看着弓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来,想来是那夜留下的后遗症,还未恢复罢了。看着现象,估计以后每年寒冬,老张头都会腿疼,算是成了老寒腿。

心里微微自责,若不是自己不加细心,怎会连累到老张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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