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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2 / 2)

岑鸢笑了笑:“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今天麻烦你了。”

林斯年眉头越皱越深,从商滕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也住在这里。

岑鸢看着林斯年,像是在解释:“他住在楼下。”

不是怕他误会的解释,而是在替他解疑答惑,商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斯年其实能懂,岑鸢只是拿他当弟弟看待,对待他和对待江祁景一样。

他和商滕压根就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后者的年龄优势,有着他无法企及的成熟与风度。

如高山之巅的松柏,在高位,矜贵冷傲,自成风骨。

而他,则是随处可见的悬铃木。

二者之间的悬殊差异让他有了些微的自卑感。

岑鸢见他走神,温声问他:“今天没有课吗?”

林斯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又点头:“有课,下午有。”

岑鸢不管对谁,都是那副标准的温柔笑脸:“上课重要,别因为我给耽误了,下次有机会的话,你和小景一起过来,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那我......”他站起身,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旁边的商滕。

后者神情淡漠,喝了口咖啡。

“那我就先走了。”

岑鸢站起身:“我送你吧。”

林斯年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

岑鸢身体不好,很多时候说话都是虚弱的,时间长了,在林斯年心中,她和林黛玉的形象仿佛完全重合了一样。

都是吹不得冷风的。

岑鸢也没勉强,叮嘱了一句:“走路别看手机,注意路边的车,平安到学校以后,给我发个消息。”

这种叮嘱小孩的话,让林斯年微抿着唇,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等现状先改变。

他总有长大的那一天,他也会长到二十六岁,和现在的商滕一样。

到时候,岑鸢就不会拿他当小孩子看待了。

林斯年离开以后,屋子里重归安静。

他的水只喝了一半,岑鸢拿去倒掉,将杯子清洗了一遍,放回原位。

忙完这一切后,她重新坐回来,问商滕:“刚才林斯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咖啡是现磨的,不过凉了以后,味道就显得一般。

商滕晃了晃,还是喝光了。

“都听到了。”

他神色平常,似乎并不在意林斯年说的那些话。

岑鸢松了一口气:“小朋友有时候心直口快的,难免口无遮拦。”

“岑鸢。”因为她的这句话后,商滕的古井不波的神情终于稍微有了点改变,“二十二岁,不小了。”

他像是在提醒她,林斯年已经不是孩子了,她不应该去对待小孩的思维去对待他。

他懂情爱,什么都懂。

岑鸢晃了一下神,像是在回味他话里的意思。

可能是在生意场上算计人算计习惯了,商滕说话总是说三分留七分。

他从不给人抓住把柄的机会,连身边人都在提防。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但没人希望这么如履薄冰的活着。

生活环境不同,为了活下去,被迫适应罢了。

商滕也没有给她解释自己这句话的话外音,而是将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上一次去你家吃饭,我说的那些话。”

咖啡杯已经空了,可他还是拿在手中,五指收紧,轻轻握住,“那个时候我只是想安抚甜甜的情绪,我其实......”

岑鸢并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不重要了。”

商滕迟疑了一会,然后点头:“嗯。”

他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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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面最近都很清闲,备用钥匙在涂萱萱手上,她每天中午会去守半天,然后准点关门离开。

岑鸢索性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直到有客户上门预约,她才不得不过去。

早上起床,随便煮了点小米粥,她用破壁机打了点豆浆,又煮了两个鸡蛋。

不算丰盛,但还是有营养的。

她慢条斯理的吃完,还不忘给饼干把猫粮倒上。

有人在外面敲门,这些天来,岑鸢也习惯了商滕的每天到访。

她过去把门打开,商滕手上提着几个袋子,里面是新鲜的蔬菜和鸡鸭鱼肉,他买了很多。

岑鸢愣住:“怎么买这么多。”

“不知道应该买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

他走进来,动作自然的打开冰箱门,把东西一一放进去。

饼干对他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威胁,到现在的无所谓了。

跟完成任务一样的咬拽几下他的裤脚,然后又摇着尾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商滕垂眸,看了眼被咬出褶皱的裤腿,猫粮的残渣还遗留在上面。

他很爱干净,脾气其实也一般。

他比寻常人能忍,喜怒不显,所以总给人一种脾气还不错的错觉。

但他的脾气实在不算好,这点从高中就可以看出来,叛逆期那阵,他也惹了不少事。

成绩和家世,成了他的护身符,学校不会就这么放弃一个好苗子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他开始连一只猫都包容。

只是因为,它是岑鸢的猫。

岑鸢吃完饭了,把一次性注射器拿出来,她刚把压脉带绑在手腕上,拍打手背,让血管明显。

商滕走过来:“我来吧。”

声音温和。

岑鸢抬眸,有点迟疑,却也没开口。

他低垂着头,将针头推入她的血管,神情专注。

和第一次比起来,现在的他明显熟练了很多,手也不抖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两只手背上血管处,泛着淡青色,密密麻麻的针眼,她可能真的会以为,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了。

岑鸢眼睫轻颤几下,低声问他:“你用自己的手试过?”

今天下雨了,气温很低,冷空气顺着她的呼吸,进入咽喉,有些刺痛感。

他将注射器的药慢慢往里推:“一开始是用的模型,但模型和人体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就拿自己练了下手。”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平常到,和他给岑鸢倒的一杯水,给她换的灯泡,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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