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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1 / 1)

孙承志惊怒交集道:“下作胚,不害臊么!”伸手猛抓敌腕,左手拿向敌人肘部,这一手是“分筋错骨手”中的“壮士断腕”,只要敌人手腕一给抓住,肘部非跟着被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声,腕关节就会立时脱出。塔尾不相避让,任他抓住自己手腕手肘,下抓之势竟然丝毫不缓,眼看承德要立毙当场。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曹立俊着地滚至,避开塔尾一击,随手抱住承德,一个筋斗,翻出五尺之外,背脊已抵石壁,这一招“灵猫扑鼠”,既避敌又救人,端的是又快又巧,塔尾亦暗地喝了一声彩。

便在此时,塔尾臂上一痛,孙承志运力扭他关节,塔尾微微冷笑,正要运力化解,忽觉膝后“委中穴”一痛,双腿酸软,啪的屈膝跪地。跟手喀喇响处,他臂骨也给孙承志扭脱了臼,登时痛得满头冷汗,说不得矮身使“懒驴打滚”相避。讵料背上“大椎”、“神道”;胁肋“章门”;胸骨顶下二寸“鸠尾”,几处穴道全给封固。但觉四、五处穴道上一股阴柔内力侵袭,浑身不禁机伶伶打颤,身子仰天躺下,瞥眼见点他穴道的竟然是鬼面狐王,心下连珠价叫苦,曹立俊一脚蹬在他“缺盆穴”,塔尾受前后夹击,再难撑持,顿时昏厥。

孙、曹二人见鬼面狐王居然偷袭塔尾,俱是错愕万端,四只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狐王左看右看。狐王雌音俨然:“看甚么看,快快跟我走,还呆看,快走,再慢慢吞吞,老娘挖掉你的招子!”连声催逼之际,飞足去踢曹立俊屁股。曹立俊不防她说动手就动手,毫无朕兆可循,屁股上早着,狐王却未使内力,只是脚尖贴在他身上,将之推向圹室外,足尖上却未使甚劲。孙承志见她似并无恶意,一时不暇多问,虽有满腹狐疑,却也知早一刻脱离险地就可早一刻替承德疗伤,性命攸关,不敢耽搁,举步飞奔跟出去。

读者们,难道狐王并非本人,而是他人乔扮?这鬼面狐王还是本人,只是她一介女流,内心起了涟漪,绮念一生,便已改了志向。笔者乘诸人忙于逃跑,便补叙一番,令诸位得知。

原来鬼面狐王擒得曹立俊,仓猝之间,只点了他半身的穴道,夹在手臂下。曹立俊半身穴道受制,动弹不得,但左臂尚能动弹,挣扎之间,不慎抓住了她右胸不放。斯乃女子最敏感之处,鬼面狐王武功高强,性子又极孤傲,从未让男人碰过身子。此刻曹立俊没头没脑,胡乱抓去,触手绵软,却并不知道抓到了哪里。

他当救命的稻草,死活不肯撒手。不料簸荡之间,两人少不得纠缠扭拒,不知不觉间,狐王空有一身惊人艺业,却是越跑身子越不听使唤,脚下酸软,愈奔愈缓。

曹立俊见她面红过耳,红扑扑的彷如一颗苹果,娇艳欲滴,眼波莹莹。不知怎的,两人竟然都动了情,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漫天炮声中、断垣废墟下、杳无人踪处,亲热了一番。

温存了半天,狐王已经解开他穴道,放走了曹立俊,两人相约再会之期,各分南北。曹立俊好事成双,心下喜不自胜,讵料不提防半路撞着赤练蛇王,一伸手就把他制住,他还是难逃一厄,给抓到井上公馆来了。

狐王行迹并未给蛇王窥破,见到曹立俊遭擒,不动声色,两人以目相示,心照不宣,狐王暗地筹思搭救之计。那是早已改辕换辙,立意背叛井上,便是拚得一死,也要搭救意中人。列位看官须知,其时井上公馆外来变故,众人离去,圹室内只剩下塔尾一人,狐王暗自盘算,自分机会千载难逢,便借故返回,伺机救人。她功夫本在塔尾之上,又乘塔尾应付孙、曹两人攻势,不遑她有背信违誓之行,变生肘腋,是以一举偷袭得手,以“狐风点穴手”神功,将塔尾点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诸人逃出圹室地道。

曹立俊抱着承德,脚下疾奔,将自己与狐王的情缘约略说了,承志边听边跑,四人冲出地道,落脚之处,也是一间圹室。室内空荡荡,并无家具什物,只有他们顶开的地板和两片榻榻米,东倒西歪,委弃于侧。日人方遭外患,多处要道无人守御,狐王和曹立俊于各处道路门户、方位路径皆熟,狐王当先引路,曹立俊夹在中间,孙承志殿后,一行人毫不费力地冲出了甬道。推门奔出圹室,外面繁星点点,寒风侵肤,冷月窥人,疾风夹着雪片,迎面扑来。

时方入冬,飞雪愈大,雪花点点扑面,放眼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日式的廊檐外,栽着一排排梅树,梅花上冰花雪蕊,格外皎洁。

梅林外传来呼喝酣战之声,隐隐夹着拳脚兵刃之风,孙承志暗道:“原来有对头找上门来,不知谁有恁般大胆,居然夤夜来踢馆。”正在思忖,狐王已引诸人往反向疾行。

井上公馆门窗轩豁,曲折得宜,阜有桂,水有芙蕖菱芡,周围全是花园环绕,甃石栽花,养鱼饲鹤。园甚宽广,梅萼千株,幽花满砌。春夏之际,绿草茵茵,鸟语花香,栽植桃树、李树、枇杷、白兰花、栀子树、乌桕树、楝树、檀树、石楠、银杏、黄杨……名花异卉回环,亭台水榭,一应俱全,雪花覆盖,行迹宛然。屋前小径痕迹积雪尚未掩没,狐王沿鹅子石小径走了百多步,诸人便来到一池塘畔。

塘上筑小拱桥,过了拱桥就是后园,穿过一片叶片落尽的枇杷林,遥见北面屋宇前数丈许的草地上,麇集了六十多人,有四个人影窜高伏低,拳打脚踢,呼叱狠斗。相斗之人脚畔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另有数十人前呼后拥,站在一侧,拍手喝彩,振臂大喊大叫助威,相去远了看不清面貌,只见人影晃晃,喊声时起时落。孙承志看得两眼,暗道:“看似熊王、猿王和蛇王全都下场了,交手的似只有一人,看身形短小,居然抵敌得了三王合力,不知是何方神圣到了。”各人急于离去,无暇细观,狐王闷声不响,折而往南行。

迈过几个踏脚石,又走过架在葫芦形水池上的石桥,来到一片花圃,见一圈半人高的篱笆,笆内传出咯咯鸡鸣。诸人走过围篱,曹立俊踏冰裂纹石地面,足尖踮起,探头往内一张,见团团簇簇遍植象牙红,火红的植被下,东一簇西一堆,有数十只火鸡,举腿伸脖,啄食地上散碎的米粒。在花木尽处有个小门,那里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屋,吊着的灯笼在微微晃动,灯笼内的蜡烛却没点着。忽的“哗哗”声中,象牙红花丛里钻出一个老头子,白发皓然,颏下疏须凌乱黏结,天色昏暗,雪光里也看不仔细。那老头目光与曹立俊一交,登时高声喊叫:“有生人,有生人,有生人来偷鸡啦!”曹立俊下意识头往篱后一缩,老头子声音嘎然而止,彷如骤然给人掐断,倏尔“噗通”一响,群鸡咯咯乱叫乱逃及扑棱翅膀的声音乱发。曹立俊再探头,见那老头已仰躺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孙承志出手射死了他,却未听到暗器破空。

正愣怔之间,忽听四下林子里人声四起:“抓歹人,抓歹人,莫放跑了偷鸡摸狗的贼子!”晃眼间七、八个黑衣大汉飞步出林,圈圈将四人围定。狐王手指起处,迳点挡路的黑衣大汉“鸠尾穴”,鸠尾穴在胸骨顶下二寸,是人身要穴,点中了立即昏晕。那汉子武功竟然不弱,低头旁窜,左臂虚劈,狐王面上一凉,脸上铁面具啪的一分为二,断处平整,竟似利刃切割的一般。面具一去,夜里光华一闪,但见狐王凤目樱口,皮肤白腻如脂,肌光胜雪,竟然美艳绝伦。她面具至此才落,连曹立俊也是初睹芳容,忍不住赞道:“啊,你可真美呐!”

曹立俊一时看得呆了,左侧一个大汉纵身腾空,动似老鸹,径扑而来,双拳使“双蛟出洞”,呼的打出,拳风立至双耳风池穴。曹立俊将承德轻轻放下地,便这一犹疑,眼看拳头就要将他打得脑浆迸裂。边上孙承志五指箕张,抓向那大汉腰间期门穴。大汉见他掌上嗤嗤有声,知道内力强横,不敢不躲,身子斜移,双拳直上直下,来砸承志头面。孙承志倏尔涌身前跌,一招“巧扣连环”,抓腰胁的五指伸近,突然翻上,抓向喉头。黑衣大汉不防他变招诡谲,手抓如电,忙抬头后仰,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承志的五指掠过他鼻尖,蹭去了鼻尖上一层油皮。

大汉暗叫一声侥幸,蓦然额头上一痛,“嗤”的一声,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插在额头入发际一寸的“上星穴”,匕首宝利,锋锐无匹,一插到刃底,大汉登时双脚一挺,气绝身亡。曹立俊虽内功失去,但匕首锋锐,敌人又在退无可退的地步,因尔曹某得手。承志见戳死他的是曹立俊,便道:“小心了,点子爪硬!”反手拨开另一名黑衣人的拳头,朝狐王的对手打了一枚“无形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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