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掌柜，你们矛甲还是不出手吗？眼睁睁看着五羊弟兄们被鞑子宰杀，鞑子又调集大军攻打北关，南关外还有将近二十万鞑子大军，军关内那一万鞑子中仅隼级勇士就有将近三十人，为何你们就不能出手呢？你们还是不是五羊边军老卒，五羊若不复存在，你们矛甲酒肆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吕半仙看着依旧在慢条斯理吃着绿莹血的毛掌柜气愤地说道。
“吕忘尘，半仙，你的诨号好像还是我给起的吧，对待前辈要恭敬一点，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态度。”
“小鞑子海日古还是知道规矩的，那俩大圆满鞑子并未出手，矛甲也就没有出手的理由，不对，也算是出手了，只是我这坛子绿莹血刚开坛，不喝就可惜了。”毛掌柜佝偻着身子，双指捏着酒杯，又吃了一盏，至于三人的目光如何并不在意。
吕半仙、白典、张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可奈何，矛甲酒肆守护五羊，却又不隶属于五羊，就算是五羊都督府左都督亲至也无可奈何，毛掌柜不答应，他们也无权干预更无能力干预。
“毛前辈，矛甲酒肆中的老军卒都是五羊边军所出，你们应该也不想看到五羊关落入鞑子手中，否则你们当年的坚持与流下的血汗又有什么意义。北关被夺、关内被占，将我们五羊军卒赶到南关，我们没有求你们，现在五羊唯一仅存的血狼军寨夺下北关，却面临南北夹击的局面，南关也有将近二十万大军攻关，根本无兵可调，若仅是军卒战事争斗，我们也不会找到这儿，现在是鞑子有隼级勇士出手了，是他们违背约定在先，你们为何还不出手。倘若岁月真的已经磨灭你们的热血，矛甲酒肆这个名字也就没有必要出现在五羊，五羊属于边军老卒，属于守卫神雀北部边境守护夏族北疆的血战老卒。”白典儒雅之风荡然无存，面目狰狞，语气越显毒辣。
“百算，你身为五羊军关都督府文典，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任。”毛掌柜捏着酒杯的手指停留在空中，表情渐渐凝固，随着眼睛眯起，满脸的皱纹都向双眼堆集，肃杀之气开始在酒肆内弥漫。
“百算，我的诨号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毛掌柜，何老狗，这就是我白梵所说，矛甲酒肆不能守护五羊，就没有在五羊出现的必要，可以消失了，我五羊边军军卒就算是洒尽热血，我们也要用滚烫的热血、铮铮脊骨，为五羊再筑起一座城关。此战过后，如果我们还能够侥幸存活，我会以五羊老军卒的名义将矛甲酒肆从五羊赶出去，百年、千年、万年甚至更久，永不可踏入五羊军关，这就是我白梵，一个老军卒所说的话。”白典对于毛掌柜的威胁毫不在意，依旧铿锵有力针锋相对的说道。
“你们两个呢？”毛掌柜面对白典的质询与威胁仿佛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白典所说便是吾之所言。”张监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毛掌柜，没有五羊军关的认可，你们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老军卒，离开五羊军关，你们将会是行将就木，等待入土的一把老骨头，在我们面前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吕半仙面对毛掌柜更加不在意他的杀机，甚至反过来在嘲笑他。
“好、好，半仙，还真无愧于半仙的诨号，看来你知道很多啊。”毛掌柜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吕半仙，很是随意的说道。
“何老狗，都是五羊老军卒，你现在在我们面前做一副大武者高人风轻云淡的模样，有必要吗？都是在五羊几十年，甚至是大半辈子的老军卒，有意思吗？骨子里还是那个血窝里滚打，尸堆里爬出来的不死老卒，还威胁我们，你有那个胆子吗？”吕半仙直接破口大骂，将毛掌柜的酒坛子和酒杯全都给用手扫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吕野种，你别逼我，不要仗着是上一任毛掌柜的养子就可以在矛甲酒肆肆意妄为，别忘记了，我现在有先天大圆满的实力，在五羊军关内，宗师之下无敌的存在。”毛掌柜恼羞成怒，看向吕半仙的目光充满杀意。
“我现在为五羊军关都督营营正，何老狗，你敢动手吗？”吕半仙也是怒目圆睁直盯着毛掌柜双眼。
张监并未多言，可就在这时却抽出自己的兵刃，满脸戒备，随时准备动手，若不是白典拦了一下，剑尖直指毛掌柜。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矛甲会出手，至于什么时间不是你们说了算，是矛甲酒肆说了算。”毛掌柜杀机消散，又恢复之前的老样子，一个垂垂老矣的模样。
“何老狗，你不要逼我，你什么为人，白典和张监不清楚，我吕忘尘还不知道吗？什么会出手，什么时间你说了算，只要五羊军关没有被鞑子摧毁，只要还存在一块石条，你矛甲酒肆依旧能够存活在这儿，可那些普通军卒呢？真以为拥有五羊神力，拥有宗师以下无敌的实力，你就可以高高在上，将我们这些五羊军伍视为蝼蚁吗？”
“半仙，毛掌柜已经答应出手了，你何必···”白典见吕半仙言辞犀利，毫不罢休，唯恐激怒了他，拉着暴怒之中的吕忘尘离开。
“白典，你松手。”
“你不要忘了，是谁让你成为五羊老卒，让你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人，还能够坐在这儿逍遥的喝着绿颖血，拥有蔑视我们的资格，拥有视我们为蝼蚁的能力，是边军老卒，是无数已经埋骨多年，化为泥土的五羊边军老卒。”吕忘尘右手指着毛掌柜破口大骂。
“百算，什么时间吕半仙身死，我矛甲酒肆什么时间出手。”毛掌柜一脸戏谑的看着半仙，话音随轻缓，却不容置疑。
“哈哈，哈哈，何老狗，你真看得起你自己，五羊老卒，矛甲酒肆那些东西，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此前我一直敬你为五羊老卒，一辈子在戍边军寨中厮杀，百战幸存，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不配为我五羊老卒。”吕半仙见毛掌柜铁了心置身事外，不再虚与委蛇报以希望。
“吕半仙，看在上一任毛掌柜在面子上我一直处处忍让，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不过是营正之职，我可是宗师以下无敌的存在。”
“在五羊军关内无敌，别给自己脸上摸金了。”
“就算是我只是五羊内，你不是我的对手，对于五羊军卒而言，一个将军与一个大武者的区别，我相信他们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双方完全撕破脸，没了遮羞布，留下的便是刀兵相见，生死相搏，只有张监与白典一脸茫然，今日的半仙与往日相差太多了。
“走”吕半仙拉着白典与张监毫不迟疑走向门外，毛掌柜几次抬起双手欲留下三人，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仿似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我只是一个百死求生的微末军卒，一个还想吃点酒的小军卒。”
“半仙，你太冲动了，只有何老狗知道其他八名矛甲在何处，也唯有他能够找出来。”白典看着吕半仙无奈的说道。
“白典、张监，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五羊存在矛甲九卒，不仅寿元远超他人，就连实力更是宗师以下无敌，可却也一生拘禁在五羊军关内，那八个老家伙还在五羊，就在南关内，而且所谓的实力，并不是他们个人的实力，而是五羊神甲赐予他们的。”吕半仙语出惊人，直接将矛甲的秘密道出。
“五羊神甲在何处？”
“就在你与何典经常抱怨的军库内。”
“南关城墙军库那几个铁疙瘩？”白典完全无法相信，军库内九个黑乎乎的铁疙瘩，若不是代代军、文二典口口相传，他早就弄出来熔炼锻造兵刃了。
“张监，寻找白衣监事军卒搜寻南关内老卒，告知他们毛掌柜，何老狗违背了五羊守护老卒的约定。”
“好，我这就去。”
“白典、张监，我们必须尽快，北关的血狼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已经未时，他们那点兵力远远不够，鞑子那两位隼级大圆满勇士是绝对不会遵守诺言，当初的北关是如何攻破的，大圆满凭借自身实力将一架架攻城车推到关墙上，盯着仅有的几个先天武者，任由隼级勇士肆意杀戮。”吕半仙说着说着，看向矛甲酒肆的目光中，充满杀戮。
北关杀声震天，鞑子前锋灰熊部三万骑兵，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攻城器械，只是游弋在军关下，以骑射牵制书生部兵力，策应海日古。
北关内城墙上，厮杀依旧在持续，鞑子有隼级勇士相助，在隼级勇士登墙被杀之后，海日古便下令隼级勇士不可登上关墙，确保攻城车与云梯搭上关墙，并不断驱赶多余的马匹冲向关墙下的三条通道。
“江头，百变的火油膏没有多少了。”瓮城内，程典来到上官陆身边，说了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火油膏中没有火金草，便不再具备粘性，火焰的颜色也有黄蓝之色成为红黄之色，内城墙宽只有六丈，一旦鞑子发现这个秘密，后果不堪设想。”上官陆心思百转，现在这样下去，纯粹就是在消耗兵力，鞑子有隼级勇士，屠夫必败无疑。
“程典，百变火油膏还有多少？”
“差不多还有一百二十坛。”
“全都给我搜罗到瓮城四周寨墙之上，待鞑子进入瓮城之后彻底送他们回草原去，告诉书生，务必守住两条梯道。”上官陆语气十分冰冷的说道。
“娃娃，快去将盾牌换成拒马盾，换枪矛、短刀，软硬攻全都更换为括弩，嗜血箭一人六壶，随我死守机栝室，快！”
“闻标正，率骑兵后撤，进入瓮城，稍后我便将中城墙关门与闸板放下，你的任务便是当我们失守之后，你必须确保鞑子不会冲入外城墙，就算是你们全部战死。”
“云骑尉，标下领命，誓死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