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数根利刃般的“尖刺”划破海浪,快速向“巨龙”围了过来。
那是鲛鱼的背鳍。
而此时“巨龙”则不停扭动身体与之周旋。方才使人看清,原来它的腹侧多了一条“幼龙”。刚才这条“巨龙”不停地颤抖并痛苦地发出怪叫,莫不是正在产子。而正是产子所带出的腥气,引来了这群鲛鱼,它们想把“巨龙”的幼子当作腹中美味,方才胆敢与之争斗。
“龙鱼”之战一时搅起波涛汹涌。在船艏一心只顾观战而丝毫无视自身安危的天宝终于脚下一空,他被摇摆的小舟晃入海中。一个大浪袭卷过来,人已是离船丈余开外。
天宝双手奋力划水,立刻有一头鲛鱼张开血红的大嘴露出尖利的巨齿向他袭来,众人大惊失色七手八脚欲将小舟划过去。
眼见着不及救助,玉雪不容思索,手中长剑掷出。
宝剑不偏不倚,“嗖”一声刺入鲛鱼的左眼,未等它潜入海中,其它同类早已蜂拥而至。嗜血如命的鲛鱼们片刻便将同类撕得粉碎,除了染红了海面的鲜血,这头鲛鱼顿时片甲不留。
趁着这空隙“巨龙”得以转身,带着它的幼子冲出海湾向深海游去,鲛鱼们仍旧紧追不舍。众人自是无暇顾及,因为天宝不见了。小舟上的人四下张望焦急地呼喊着:“天宝,天宝……”
正当众人以为凶多吉少之时,命不该绝的少年却从远处波浪中冒出头来,并伸手朝这边呼喊着,“我在这……”
原来一番奋力挣扎与惊吓,他早已无力划水,幸好不知何处飘来一段短短的朽木,便将双手搭了上去,然后双腿用力踩水,方才保住性命。
急忙将他救上船,众人口中连连庆幸。唯有于老却怔怔地望着那段朽木,表情显得夸张而怪异。他嘴角凝住的是笑容,眼中却分明含着泪水,不知是喜是悲。
扑通一声,老船头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捞起那段朽木,用颤抖的手不停抚摸着,又用鼻子贴着朽木用力地嗅着。良久才拼命点头向众人无比兴奋地道:“没错,真的没错。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你们闻闻……闻闻……”
“什么没错,只是一段朽木而已……”将那朽木勉强闻了闻,欧清风只闻到一股鱼腥味。于老急了,将朽木贴近欧清风的鼻孔,“再闻闻,仔细闻。”
“嗯,腥味中似有淡香,是花香……茶香,不对。是种幽幽的香味,虽淡却令人难忘,绵绵而悠长……”
“没错就是这个味,我到死也忘不了,就是这个味……”
见欧清风终于闻出味了,于老满意地咧开了嘴,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随着笑容舒展开来,众人终于醒悟,眼前这段在月色下愈显灰暗的“断木”,便是他们做梦都想找到的龙涎香。
“莫非真是……”
“龙涎香?!”众人异口同声。
“错不了,没有什么木头会有此等奇香。”于老断定。
这便得了龙涎香么?真是太神奇了!一尘不禁抚弄着天宝满头湿发,笑道:“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天宝你小子真是个小福星呀!”虽然龙涎香本身于他而言无谓惊不惊喜,但也由衷为于老他们感到高兴呀!
众渔民更是欢呼不已,因为他们知道这么一段龙涎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回他们是有多么的幸运。
于是大伙如众星捧月一般,将这龙涎香小心带回到黑龙船上。
这一夜兴奋难眠自不必说。第二日一大早,几个渔民兄弟将龙涎香团团围住,你摸一摸我嗅一嗅。口中议论纷纷。
“这次回去,我定要用八抬大轿将我那小花娶回家。”
“哈哈,别说是一个小花,十个大花你也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