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肃静,空旷略有深暗格调的检查室里,一具被盖着白布的尸体正在平台上,安静的躺着。
一只枯皱的大手拂过白布,掀起一角,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迅速从外面走廊传来,脚底生风带起身边的白衣沙沙作响。
“检察队一级检查队员李修文,见过区长!”
上午在石碑前闻声赶来的白大褂,此时对于这个快要年过半百的区长,自然是不敢怠慢。
李维杰驼挫的背影晃了一下,原本略显伟岸的身躯,此时也变得有些弱不禁风,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我知道你,二级区检察队最年轻的后起之秀,我相信你已经查出些什么了,对吗?”
他悄然转身,极力压抑着内心浮躁而空虚的情绪,回过头目光直视着对面的年轻人。
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本资料,快步上前给他递了过去,同时开口说道:“经过初步鉴定,死者生前受到过大量虐待,并且身上还有多处被啃咬过的痕迹,而且~。”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的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着接下来该要怎么表达。
李维杰掀开报告单,那白纸黑字清晰入眼,却仿佛越来越远,远到他什么都看不见,很模糊很模糊。
“而且什么?”
白大褂眼神闪烁,同时也很是怪异的突然压低了些声音,幽幽地说道:“我在尸体后臀体内的大肠里,发现了脱氧核糖!”
青年的一句话一下子让他从极度阴郁悲伤中拉扯了回来,突然抬起头,瞪着一双愤怒以及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青年。
白大褂见他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似乎早就有了准备,又接着说道:“不光是这些,更重要的是,在尸体的胃里我还发现了一张被刻意包装的纸条。”
说话间,他指了指对面李维杰手里的报告单继续说道:“在后面夹着,我没有打开。”
李维杰掀开最后一页,只见在白纸里层夹着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面叠着一张纸条。
——‘下一个就是你!’
当他打开看到里面的字后,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他知道那些家伙终于忍不住,要开始对自己出手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来都不是畏首畏尾的人,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报以和平相处的心态做事,也是为了二级区安稳平静的发展出于考虑。
可现在看来,无非就是给他人一种懦弱的表象!
次日下午,对于菲勒的葬礼,李维杰特意没有大作周章,只有自己另一个心腹,原本三个人一转眼只剩下了两个。
木介在知道菲勒的死讯后,原本正在处理卡文的事情也暂搁了下来,好友被害让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下去,至少也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李维杰把一个暗红色骨灰盒放入了灵柜,透明玻璃上刻着一行小字。
重明馆,这里是二级区最高档的殡仪馆,每一个灵柜里都存放着一个要么达官显贵,要么家财万贯的灵魂。
李维杰与木介的挚友——菲勒之位!
这是他们能够表达最深的情义,人死不能复生,纵然万般磨难压于身,也有千回百转凌云志!
“你那边怎么样了?”
木介一头斜刘海,眼神极其凌厉,大概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与菲勒二人一直伴随在李维杰身边做事多年。
而元帅身边总会有那么些能文能武的好手,菲勒属文,是一块坚硬的盾牌,一直游走在三人最前方。
木介为武,则是那支矛,锋利无比,锐不可当的矛!
“我才刚查到了一些线索,就知道了菲勒的死讯,我怕你孤身一人会出事,就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李维杰知道木介是在担心自己,可是眼下心中却是乱糟糟一片,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安安静静的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菲勒临走前说过,他很怀疑科威斯跟那伙邪恶宗教有关联,然后就在追查的途中遭遇到了不测!”
木介眼神一凛,周身不自觉显现出一股杀意,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山石冷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留着科威斯和克拉他们只会趁机死咬我们一口!”
“现在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菲勒的死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应该同样回击!”
“你想怎么回击?”
木介身下的手指关节不停跳动着,全身上下都因抑制不住的气愤而颤抖。
“我可以直接找到科威斯他们,然后捏死他们两个不知死活的臭虫!”
李维杰长出一口气,似乎心有疑虑的摇摇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半年前你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让你做了。”
“为什么不可以?”
木介问的很是急切,目光直视着忧心忡忡的李维杰。
李维杰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走,我们去那边的草地上,我们边走边说。”
重明馆占地面积颇大,因为地处半山腰,所以风景同样秀丽,绝不亚于任何一处风景圣地。
整个山体坐南朝北,背部积光,正面对着一片山湖,含有背光对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