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样的发型？”托尼老师拿着梳子给月泉梳理。
月泉也没什么想法，便说，“随便。”
托尼老师很健谈，月泉跟他聊着聊着便放松了，等听见什么“优惠”“打折”之类的，月泉突然警觉，才想起苏见华教他的，便坚定地说，“我不办卡！”
苏见华双目如鹰眼，躲在杂志本后边死死盯着托尼的手。可恶，剪头发就好好剪，干嘛还在耳朵边撩来撩去！
月泉最终获得了个“弟弟头”，起码苏见华是这样说的，他说这发型太乖，太弟弟了。
月泉对发型没概念，就随意了，反正他也很少出去见人。
金秋八月，凡人们开始换上了长袖衫，乌乌也不再褪毛，月泉假装成凡人也有些日子了。
丰收的季节，囊中尚饱，苏见华工资入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月泉买衣服，总不能让他一直穿着自己的旧衣。
尴尬总在这种事上如影随形，苏见华至今都忘不了导购小姐姐看自己给月泉选内裤的表情……
月泉在现代意义上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以前整日顶着长发，皮肤又过于苍白，虽无烟火气，却也衬得整个人病恹恹。
人靠衣装，如今穿上新衣服的月泉看起来倒精神许多。
德仔倚靠在楼道边上，低头抽着烟，抬头碰上了购置衣物回来的苏见华和月泉。
他看着苏见华身后的月泉愣了一下，然后将烟蒂丢地上踩灭，“哥，你新收的小弟？”
“不是、他叫月泉，是我的……呃……”苏见华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却又迷惑起来，他确实找不到一种关系来形容他和月泉。朋友？好像浅了些。家人？又好似哪里不太对。
“算了。”德仔稍显不耐烦，看看静立在一旁的月泉，背在身后的手指揪成一团，他抿抿嘴唇，“哥，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苏见华把购物袋塞给月泉，拍拍他肩膀，让他先上楼。
“什么事，说吧。”
“我……我想跟你借点钱。”德仔只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那是他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窘迫。
苏见华眉头一皱，“你要借钱做什么？”
德仔低头，踢了踢刚才被踩扁的烟头，“寄回家里，我骗奶奶说，我找到工作了。”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社会，德仔高中还没毕业，又是未成年，好一点的工作难找，苦活累活他又做不下，还被黑心中介骗了钱。
“我可以借你，但你以后呢？”苏见华揉揉眉心，这孩子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德仔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平常这个年纪都该在学校里肆意挥洒青春，而他如今却要提前为钱发愁。
苏见华给他转了两千块钱，又叹了口气，他拍拍德仔，“如果可以的话，回去读书吧。”
“别像我一样。”
德仔一言不发，他远在乡下的奶奶也是希望他能回去读书，可是……
他看了一眼苏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