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耐不住性子的周典吏忍不住向前一步,对着李三石问道:
“这话为什么一开始不提?”
“如果一开始提,恐打草惊蛇,所以待到大人们对陈执杀人无疑后,在提及其他凶犯。”
李三石目光闪闪,格外强调了“打草惊蛇”四个字。
“哦,是吗,本官到有些好奇,你口中的其他凶犯到底是何人?”
越到这个时候,唐大人反倒平静下来,他已经确定李三石不过是个凡人少年,心中有了兜底,倒也不再提防什么。
“大人莫急,还听我从头道来。”
李三石微微一欠身子,走到王二虎身边站好,目视众人侃侃而谈:
“自我刚到这青阳县时,便遇到陈师爷的无面怪尸,而后依据线索顺藤摸瓜,竟在其书房中寻到失踪的师娘的线索。当时我便在想,这陈师爷到底是为何而死,会不会是被同党灭口的?”
“一派胡言!”
听到这的周典吏拍桌而起,养气功夫不再似先前般平稳,而是厉声喝止道:
“竖子莫要胡言乱语,陈执是被妖道所害,这是官府已经定下的铁案,岂是你胡言可以更改的?”
早就有所准备地李三石故作好奇地看向周典吏,绵里藏针地问道:
“在下不过说出自己当时的推断,周典吏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语塞的周典吏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只得冷哼一声愤然坐下,阴沉的骂道:
“我这是担心官府名誉毁于尔等小儿口舌之中。”
李三石见状立刻木棍打蛇,蛇随棍上,紧随着周典吏的话尾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周典吏为了解开疑惑维护官府名誉与我辩上一辩,如何?”
“黄口小儿,我怕你不成。”
虽然表面上一副信心满满地模样,周典吏却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自知刚才沉不住气,出现了纰漏,被这小子缠上了。
“官府为何确定陈师爷是那妖道所杀?”
“因为狱中的妖道已经亲口承认,签字画押,是其为了修炼妖术,杀害了陈师爷。”
“那妖道问斩时我在现场,其神情恍惚,身体孱弱,话都说不出一句,四肢血痕累累,连行动都需行刑官搀扶,又如何亲口承认,签字画押?”
“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你所见的是被拷打后,伤口发炎的犯人,自然无法言语。”
周典吏直接让手下从后堂提出妖道的签字画押的认罪状,扔给李三石,不耐烦地说道:
“你看看,这是妖道的认罪状,上面可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三石看着手上满是血痕的认罪书,上面只是简单的写了其承认杀人,却没有任何过程经历,着实简陋:
“周大人,恕我年少见识浅薄,这认罪书上为何没写杀人的经过,只是单单写了自己认罪?”
周典吏闻言,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还未作答,却听李三石又问道:
“是画押的时候记不清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何杀人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指责我栽赃那个妖道吗?!”
周典吏拍案而起,愤然说道:
“那妖道已经被斩了,你现在就算是说出再多纰漏疑惑,我也不能把他挖出来给你现场询问。”
“行,既然妖道已经身死,而这认罪书上除了认罪外什么都没有,那咱们就绕过这个认罪书,谈谈别的,毕竟判案不能仅凭一张薄薄的“我认罪”,对吧。”
在李三石轻描淡写之下,认罪书这一重要的断案依据就这么掀过去了,连其威信度也被质疑,不得不说声高妙。
“你还有什么疑问快快讲吧,莫要耽误我时间。”
李三石点点头,直视周典吏突然高声问道:
“妖道为何要杀陈师爷?”
“因为那妖道要杀人修炼。”
“在此之前妖道可曾杀人?”
“那当然有,县里发现很多人被杀害后剖腹取心,百姓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