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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学阵(1 / 2)

竹姑娘做托之事,吾已尽数告知刘夏。然吾帮姑娘之事,也被公子所知。故此信乃托公子所寄。吾本不该再与姑娘联系,怕姑娘心系刘夏,想将这几日的事书于纸上,望此事了结。刘夏在知晓裴连(刘夏表哥)所为后,答应了她娘嫁给裴连。后于成婚当日,放火烧了喜房,与裴连共赴黄泉。信中所附荷包一个,是公子所放。原来刘夏曾找过公子,托他将此物交给王公子,想来那时她已做了决定。吾所言尽了,希姑娘珍重。

什么共赴黄泉,这人文笔也忒差,说得好似刘夏与那裴连是对苦鸳鸯般,不如换个同归于尽,才显得刘夏视死如归的壮烈。老鬼腹诽了两句,看赤岭神色如常,心里不由地替刘夏这烈性的丫头可惜,碰到这么个死心眼的石头,一腔爱意换了烈火焚身之苦,哎,真是可悲又可叹。

赤岭放下信纸,拿起荷包在鼻尖闻了闻,是他喜欢的茉莉与珠兰,确切的说,是兰儿喜欢的味道。他曾托刘夏去买了茉莉和珠兰种在他养病的院子里,闲来无事时,便做个兰儿喜欢的香包佩戴在身上,好像兰儿的气息一直也陪着自己。没想到,她都细细地记在心底。赤岭摸了摸那青黑的石块,里头还有别的东西?

将荷包的系带解开,除了香囊用布包着之外,还有一张小小的字条。是刘夏写的吗?赤岭将字条展开来。

王岭 刘夏

字条上写的是他们两个的名字。那夜他同她说,兰儿即使离开了,也依旧在他心里。她失望而归,他又何尝不知呢。刘姑娘,我不收你的荷包是希望你对我彻底死心。不曾想,你会用这种方式将它交给我。

“石头,这回刘家小丫头在你心里总留下了。”老鬼撇过字条上的那两个名字,刘家丫头至死还不知道石头的真名,可见月老牵姻缘线时喝多酒了,将他二人的红线缠了一道,又分隔两端了。

“你与小竹,同她一样,都是在我心里的。”唯独那块叫爱的地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叫姚依兰的小娘子。赤岭将字条放进荷包里,封住了口。

王岭和刘夏的记忆就让他们留在这香味幽幽的荷包里吧。

老鬼摇了摇头,他们两人,一个心硬如铁,一个乖巧懂事,孽缘啊孽缘。若是刘夏是姚小娘子的性子,怕石头这块硬石头,早变成柔软的沙了。

“竹丫头,你那情郎有什么要和你说,竟写了这么多页。”老鬼看完了赤岭这边的信纸,正打算挪挪凳子,往小竹那里瞟两眼,就见她把信对折,就着火苗烧了起来。

“信中夸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比之西子更美貌,又赞我推演厉害,测事精准,恍若杨公在世,怕你读了自愧不如,还是烧了的好。”小竹这一番说辞,脸不红,气不喘,甚是平静。

老鬼咬着牙:“那老夫还得多谢你的貌美心慈了。”

“正是。”小竹抖了抖手,将烧落的灰烬掸下桌去,“要劳烦你们的小厮来打扫一番了。”

“承丫头的情,是你花钱雇的小厮。”老夫暗暗刺她算计了万老爷。

小竹一点儿没生气,看了一眼老鬼:“谁叫我貌美心慈呢,最是见不得老大爷受苦了。”

赤岭摸了摸脑袋,这秀青山过了一晚,小竹和老鬼怎么又爱上嘴上打架了呢?他将荷包收好:“还有一个月呢,你们且歇歇再吵。”

“石头,趁着空闲,赶紧给老鬼补补遁甲之术,他那些个入门的阵法都不够救命的。”小竹正经道,此去岭南谁知会不会有术法大家,他们三人里老鬼学得最差,得日夜抓紧才是。

“老夫那都是自学成才,哪像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由名家调教。哼哼。”老鬼也摸了摸眼睛,心生一计,“竹丫头,不如你和我学鉴宝的手艺,我包你在一个月内能和朝奉比肩,以后收古董啊再也不会被骗。”

“我又不爱收古董,我只喜欢做衣裳,老鬼,莫不是,你那双粗汉般的手,能做出比绣娘更精美的刺绣来?古董重要,还是学阵法保命重要,你想想。”小竹说得语重心长,仿佛真是为老鬼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老鬼将心一横:“那你这个月做什么,不能只我一人苦苦求学吧?”

“诶,你这话有错,石头教你时,他可以从你的阵法里悟出新的遁甲之术也说不准,他可是身负重责的。至于我嘛。”小竹将手一伸,做了个手印,一簇幽蓝的火苗于她指尖窜起,“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火苗在老鬼的眼中晃呀晃,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世道,果然还是要凭实力才能说得上话。

接下来的一个月,老鬼每日被赤岭困在房中研究阵法,顺带还学了几个风水大局,以往他们去倒斗,队伍里寻龙分金的都是别人找来的来找的。他要自己去倒斗,基本上都是依托乡里的传言,在山坳里住了一年半载才能找出墓的大概位置。如今虽困于弹丸之地,但石头这个严师,还真是姚明邦的入室弟子外加亲女婿,所学繁杂有精深。学着学着,他居然有些理解石头的想法,那种看破一切,却不加干涉的念头一起,老鬼就狠狠地拍了自己两个巴掌,哎,终归是他,还贪恋世间的欲望。

而小竹所谓的重要事,据他从每日来送饭的小厮里打探,就是在船上和停靠时去岸上游玩,亏他那日还以为小竹要修炼指尖火,以便将来遇险时能够借此翻身。老鬼不禁怀疑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至于万老爷的公子,自从那日被狠狠揍了一顿后,养了大半个月后才大好,好了居然也收了心,不再去祸害身边的婢女,也不敢再去外头招惹良家子,成日在自己房里诵读《大学》,莫不是真要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了?

“你瞧楼下的万家哥儿多勤快,日未出就起来读书了,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没摆好阵?”赤岭放下话本儿,瞧了瞧老鬼摆的无上大阵,又把眼神放回了话本里。要不是他认识老鬼时知道他对学阵法有无比的热忱,此时真的想断了他的念头。为何他对中阵能自学贯通,轮到学这大阵时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老鬼听着下面传来的琅琅诵读声,可叹今日竟要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比读书,心下气愤自己为何琢磨了这么久却没把这阵给破了,莫不是他真的在此方面没有天赋?

“读书哪是看早晚,得看时效,如他这般和尚念经,不过是给他父亲做做样子。”老鬼被赤岭一激,再也不拿眼去瞟话本子,全心凝神地盯着眼前残缺的大阵。

“那你的时效可得快些,我们今日午后就要到杭州府的埠头了。”赤岭催促道,他挪了挪话本,瞥了一眼沉默的老鬼,希望他能快些把阵给参破吧。

待到赤岭将话本看完,日沉西处。杭州府白墙黛瓦,山水如墨,比话本里描述的还要美上三分。走了一个多月,南边的温度比京城高出不少,可寒意却深上几分。呼啸的北风,夹着湿润的空气,将将把那冷风灌进人的胸膛里,冷得人直哆嗦。船上的人早已换上了厚实的冬袄抵抗北风。小竹嘴上不饶人,却差人给他们在苏州时就置办了三身裘衣大氅,着实暖和得很。自老鬼收下了他的那三件寒衣后,每日嘟囔小竹时,从几十句下降到了两三句,这两三句也尽是问候小竹的三餐吃的可好,约莫是拿人嘴短,也不好意思再问候别的了。

敲门声起,门外小厮提醒还有两刻钟便要到杭州府了,让赤岭他们做好准备。

赤岭赏了他一块碎银,当时谢了他这一月的周全照料,小厮千恩万谢地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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