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国子监里围着他的人那么多,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
或许,说是得,倒不如说是巧取。
因为他和楚瑜的第一次是他蓄意策划的,若非是他教唆同窗将楚瑜灌得烂醉,他绝迹不会这般轻易得手。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清晨楚瑜醒来后慌张的表情,可事后还是没能经住他的甜言蜜语连哄带骗,一番山盟海誓,之后又发生了无数次。
宫淮彻静静回想着种种细枝末节,突然发现了有许多地方不对。
多年的相处,他对楚瑜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个人无论是身处何时何地都冷静得出奇,就连生稷儿难产的时候都是一样,当时稳婆都吓晕了,他竟然自己坐起身剪断了脐带,还跟没事人一样用锦缎将婴儿包好。
就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和同窗一夜春宵后做出那种表现的,之后更不会跟他糊里糊涂继续两个月的纠缠。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楚瑜其实也是喜欢他的,那段时间,一定是怀上了孩子才刻意躲着他。
可这明明是好事,为什么又不能让他知道,还要瞒着所有人偷偷把孩子流掉?
宫淮彻想破头也想不出原由,恐怕就连准备避子汤的赵明初都知之甚少。
不知不觉,他想到了天亮,忆起了好些往事,直到楚瑜离开了他的视线,才觉得困倦。
接连半月,太后每日都来探望,甚至还想接他去乾清宫居住。
倒是楚相,一直没有登门,只是捎人送来些补品,带来几句慰问。
宫淮彻这些时日郁郁寡欢,但好在身体争气,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不能动作太大,因为之前挪过位,眼下肚子又日益隆起,需得慎之又慎。
楚瑜今日下朝早,一回来就见宫淮彻在殿外绕着水池喂锦鲤,当即快步上前扶住,责备道:“不是让你在里面躺着吗?伤了孩子怎么办?”
“朕闷得慌。”宫淮彻没好气应着,心里腹诽当初不知是谁不心疼孩子,现在身子坏了,难怀上了,才知道心疼。
“跟我回去,别太晒着。”楚瑜忍着暴脾气,拽着人往屋里走。心想仗着自己有身孕就敢给他脸色,等生完孩子必须得好好修理一顿才行。
宫淮彻又被架回了榻上,直接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楚瑜深呼吸了一口,撩开龙袍下摆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最近闷得慌,但怀孕就是这样,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不过,我最近得了空闲,可以带你去景山行宫避暑。”
听到能出去,宫淮彻耳朵动了动,不过还是没转身。
他还在生着闷气,一点也不想跟打掉他孩子的坏男人泡冷泉,但嘴巴还是很诚实地问了一句,“几个人去?”
“你额娘,还有几个妃位的,总不能不带她们。”楚瑜也很无奈,可这是大黎历来的规矩,要想出去走走,就必须拖家带口。
“不行,朕除了额娘谁都不要。”宫淮彻想到后宫那些女人就觉得瘆人,要是一个不慎又着了道,伤了他的孩子...
“这可由不得你,你以前去时候可没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