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着这辈子娶不了老婆,就跟这个兄弟过一辈子算了。可没曾想,有朝一日,他会亲自将自己的兄弟送上绝路。
昨夜他回宫叫醒皇后时,俩人正巧打了个照面,一同撞倒后,接着就听到了一道刀柄砸地的“哐啷”声。
当时他没在意,可之后,皇后琴弦崩断的那一刻,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时椒房殿里就剩那么几人,帝后想要查出是谁做了手脚不过迟早的事,实在找不出还能一并处刑。
他觉得与其心存侥幸最后被揪出来,那不如自行招供,说不定说出幕后指使还能求皇上开恩,换得一线生机。
然而,跪在地上的小孟子却完全体会不到自己兄弟的良苦用心,他只觉得自己被个狗娘养的出卖了。
他俩明明一起入宫,一起被升为掌事太监,同样是对皇后忠心耿耿,为什么皇后就偏偏宠爱他阮诺诺一个,就连平时端茶送水都不让他碰下茶壶。
在椒房殿众多宫人眼里,他就像个摆设,连跟小阮子比的资格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
楚瑜坐在上首,已经审得很不耐烦了。他可不想知道这些人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为了自己一点芝麻小事就能把别人的孩子当成卖主求荣的资本,这种人他绝容不下。
“朕最后再问你一次,指使你的究竟是谁。”
“奴才...没有人指使。”小孟子咬碎牙往肚子里吞,死撑着心里那口气不说。
“拖出去,杖杀。”楚瑜斜了眼小阮子,赫然起身离开了前殿。
小阮子摇了摇头,跟了上去,回望了一眼,他知道皇上已经给过他很多次面子了。
寝殿内,太后唤来了赵明初便起驾回宫了,说是天亮再来探望。
宫淮彻又喜又忧,喜的是太后突然发生的转变,想必以后有了孩子,她也会对楚瑜友善些。
而忧的则是,这孩子得让他来生。
他光是想想在莲台摔倒时承受的那痛,背上就止不住冒起了冷汗,于是他又怯生生问了一遍,“表哥,真的没有法子能让生孩子不疼?”
赵明初被问得满脸尴尬,安抚道:“阿瑜,生孩子这种事情表哥也没经验呐,不过我听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胎应该会好些的。”
宫淮彻心里憋屈,他想解释自己也是第一次生,可现在顶着这张脸,说什么都是胡话。
“表哥还有一事要叮嘱你。早年因你服用过太多避子汤,现在身子虚浮,断不能再接触那些东西了,要小心有心人才是。”
“...避子汤?”宫淮彻愕然望着赵明初,“你说清楚,什么避子汤?”
赵明初狐疑地挑了挑眉,随即佯怒道:“你不记得了?我可是守口如瓶替你瞒了舅父和皇上快整整十年的,每天夜里都为这事辗转反侧,头发都掉了不少呢。”说着,就解下了乌纱帽,亮出了那海拔奇高的发际线。
见赵明初说得振振有词,宫淮彻自是知道自己无意间探到了楚瑜的往事。
他正想旁敲侧击一翻,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一响,身着明晃晃龙袍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楚瑜掩不住激动上前,“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