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恶心的人，你害怕什么？”
“害怕同学们都站在绿茶那边，还是说你觉得你天生就是给人欺负的，是个怂包？”
说完，杨阳没再开口，两人彼此沉默着。
黎黎思考了很多。
睡觉时，她还在回想杨阳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怂什么，想不通，心里乱糟糟的。
白天，杨阳看见黎黎超明显的两个黑眼圈，心疼地开口劝道：“别多想，有些事慢慢就明白了。”
杨阳总是这样，成熟又稳重。
早上，醒来比较口渴。
黎黎没有带杯子，急匆匆地跑向她的班级——走廊里最远的那一个。
路上还撞到一个人，抬眸一看，竟然是夜离。
“跑这么快干什么？”夜离抓住她的胳膊，笑着说了句。
似乎昨天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
但黎黎脸色很不好，原本微笑着的脸蛋，瞬间惨白起来。
看到夜离，她控制不住自己乱想些什么，心情就特别糟糕。
“我去接水。”她弱弱地开口，想让夜离放开她。
“快去吧。”夜离松开她，递给她昨天他买的杯子。
自然是被黎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哈哈……”夜离诡异地笑起来，黎黎扭头看见他恐怖的眼睛，心里头直发毛。
她快步走进班，离她的位置还很远，就能注意到有很多人围着她的桌子。
黎黎莫名就想起夜离的诡异笑容，她缓缓走过去，心里凉到谷底。
她的桌子上闪现出微光，是碎玻璃与阳光的碰撞。
杯子碎了。
所有的碎片被堆在一起，放在她桌子上。
“谁干的？”黎黎轻声说了句，她不期待有人能回答她，她知道是谁。
“我最早来的，”一位女生说道，“来到杯子就碎了。”
有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几乎都互不相识，这件事很容易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都觉得黎黎是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人，才会遭到这样的对付。
看见这么多质疑的眼神，黎黎的身体抖了抖，随机又命令自己镇定，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助她，除非她自己。
黎黎揉揉眼睛，将泪意活生生逼回去。
她跑到班级的角落，拿起扫帚与撮箕斗，将桌上的玻璃碎片轻轻扫下来。
玻璃坠落到铁制撮箕斗的声音，清脆极具穿透力。
班里很安静，声音更加清晰。
“怎么回事？”杨阳接茶回来，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黎黎不想要闹大，她还记得夜离的眼神，真是个神经病，是一个疯子！
收拾好，两人坐下。
黎黎打算将事情经过告诉杨阳，她的手轻轻放在桌子上，这是她的一个习惯。
没想到，桌上还有很多她们看不到的细小碎片。
黎黎吃痛地喊了一声，胳膊上出现几个红点点。
“真特么该死！”杨阳怒吼道，“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种人！”
黎黎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委屈极了，压抑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稀稀落落地流出来了。
“我去教训教训他。”杨阳撸起袖子，站起身，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别去……”话音还没落，杨阳就跑了出去。
黎黎也挺想让杨阳教育教育夜离的，但现在她的胳膊上都是玻璃渣子，总得先帮她弄出来吧。
她摇了摇头，看在杨阳是为了帮她报仇的份上，她就暂时原谅她的笨蛋吧。
距离读书还有一段时间，黎黎用完好的手指与摘除卡在肉里的小玻璃渣渣。
不疼，但是很难受。
她真的要恨死夜离了。
过了很久，杨阳回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的小杯子，特别精致，正是夜离给她买的那一个。
“额……”杨阳尴尬地哼了几声，道，“这么热的天不喝水怎么行现在也没时间去买新的了，你先将就着用，等中午再去买。”
“不想用他的杯子。”黎黎胳膊上还有一些渣渣没弄完，而且极其不好弄，她真的好生气，“一点也不想！”
“将就一下。”杨阳将杯子放到黎黎桌上。
班主任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响起。
半小时后，便是要训练了。
黎黎最后还是拿起了那个小杯子，不情不愿的，却由不得不做。
刚走出门，黎黎就被一双手抓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