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警察进入一幢破落的灰色筒子楼里，走进一家空间狭小，陈设简单的人家。一名浓眉大眼的憔悴妇人抱着三四岁的男孩靠着桌子站在那里，沉默寡言地面对两名年轻警察。尖脸的小警察对王警官说：“有人发现天亮的时候，黎告从这里离开的。”
“你不打算说说你哥哥的事么？”王警官的语气里含着威怒。
妇人换了只脚支撑身体，仍然靠在桌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她怀抱中的男孩，轱辘着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跟我们走！到局里把事情说清楚，说完你再回来。”
妇人蛮横地甩了下肩膀，“我不走！”
“走！”两名小警察上来拉扯妇人的衣袖，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挣扎了两步，妇人只得跟着他们下了楼，钻进警车。王警官抱着哇哇哭叫的男孩跟在他们身后。
在审讯室里，妇人坐在三名警察的对面。沉默了几分钟后，王警官打开手提电脑给她看了看从地窖里拍的那些图片，里面有挖出来的两具尸骸。并向她讲明什么是包屁罪，量刑是多少年。最后再一次重申：你讲不讲，我们都照样抓住黎告。那时候，法院会依据刑法处理你的。妇人开始抽泣起来，边抹眼泪、边叙说了昨天深夜，黎告跑到她那里，向她诉说了这两年挖地窖囚小姐的事，但没跟她说把人打死。他说他要跑到边境躲几年，身上没有跑路的钱，但又不能回家拿银行卡取钱。她便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几千元积蓄给他带上了。天刚有点亮，他就走了。
几名警察三番五次地喝问她，又用了些“方法”，她还是那一套说辞，便把她做为包庇杀人犯的嫌疑人收监了，同时联系她在外地打工的丈夫接孩子。他们给这小孩买了一堆零食和几样小玩具，由一名女警官带着在办公室玩，不到两小时，小孩就不哭不闹坐在办公桌上耍起来。
从得知黎告是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起，每个车站里都有几名便衣拿着黎告的相片睃来睃去。现在，在各高速路口，多出了几名持枪武警和警察，每一辆客运汽车，他们都要拦下上车搜查。接近一天的时间，警察们一无所获，黎告好像从这个城市消失了。
王警官又一次提审倩倩。叫她讲怎么被黎告囚禁到地窖里的前后经过，怎么在里面生活，黎告平时怎么对待她们，那两个女孩是怎么被杀的，具体的作案细节。黎告都有什么生活习惯等等等等。倩倩是高中毕业，平时又喜欢看文学著作，她的表达能力很好。于是，将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件的、详详细细的，从下午一直讲到晚上。录音机开着，负责记录的警官趴在桌上，手握着纸笔唰唰唰一刻不停地写着。
晚饭时间，王警官给倩倩要了一份17元的丰盛快餐，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很快吃完，知道她长期处于半饥饿的状态，还没有吃饱，便将自己加班用的一盒方便面、一个鸡腿又送给她吃了。等她吃完后，他点燃一颗烟吸了一口，望着她圆润光洁的额头，轻描淡写地说：“你讲话很有条理，字也写的漂亮，同那些女孩子不一样啊！随便讲讲你怎么会做这个行业呢？”
倩倩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往事浮上心头，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她的眼睛湿润了，她眨了眨眼皮努力忍回涌上的泪水，述说起来……［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