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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少女小渔》(1 / 1)

体裁:短篇小说

作者:严歌苓

原发刊物:中央日报(台湾)

发表时间:1992年4月3日至5日

内地首发:《台港文学选刊》

发表时间:1995年第9期

(李兆忠 撰)

《少女小渔》是严歌苓赴美后出版的第一部作品集。其中的同名代表作《少女小渔》在1992年4月3日至5日的《中央日报》(台湾)副刊发表,获“第三届中央日报文学奖”小说类第二名,后由作者改编为同名电影(张艾嘉导演,刘若英主演),上映后在两岸三地及海外华人世界产生广泛影响,获“亚太地区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

《少女小渔》在严歌苓的创作生涯有着重要的意义,它的问世,某种意义上标志着作者新的艺术历程的开始。之后的十多年里,严歌苓以令人瞠目的艺术能量,推出了《人寰》、《扶桑》、《第九个寡妇》、《一个女人的史诗》、《小姨多鹤》、《寄居者》等十多部长篇小说,还有许多中短篇小说,在国内文坛引起持续的反响。作家梁晓声认为:严歌苓的作品与轰动一时的“留学生文学”不同,写过那种“文学”的人发了迹就不会再写了,不可能去关注扶桑这样的人;严歌苓的语言有一种“脱口秀”,是对语言的天生的灵气。北大中文系教授陈晓明推许严歌苓是“中国当代女作家第一人”,认为她的作品技术含量高,“拥有一种很典型的、好莱坞电影和欧洲文学结合的意识”;评论家李敬泽称严歌苓是“现在汉语作家中最具职业精神的一个”,高产而且艺术水准稳定,体现了一个作家的“内在力量”。(《《严歌苓:“寄居”在文学深处》,中国新闻2009年4月9日)雷达认为严歌苓的小说是“近年来最讲究艺术性的作品”,其叙述的魅力在于“瞬间的容量和浓度”,其小说有一种扩张力,充满了嗅觉、听觉、视觉高度的敏感。(《天生的灵气 独特的景观》,《文学报》1997年12月25日)公平地说,当今海外华文写作者中,能与国内文坛顶尖级大家分庭抗礼的,严歌苓几乎是唯一的人物;严歌苓的存在,使海外华文写作的整体水平得到了提升。

《少女小渔》讲述一个发生在大洋彼岸的现代版“典妻”故事:22岁的中国大陆少女小渔,在男友江伟的授意安排下,与一个67岁的意大利裔糟老头子假结婚,为的是获得该国的永久居留权。此举深深地伤害了江伟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一系列变态暴虐的行为,转嫁到小渔头上,给她造成双重的伤害,然而她默默地忍受了。而在这个不名誉的“同居”过程中,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自暴自弃、邋遢无赖的意大利老头,在小渔美好心灵的感化下,逐渐恢复了人性的自尊与庄严,两人的情感得到沟通,相处趋于和谐,这一切又引出江伟的猜疑忌妒与背叛感情之举。在同居的契约即将期满之际,老头卖艺遭遇狂风大雨,跌倒中风,瘫痪在床,小渔不服从江伟的最后通牒,留下来继续照顾老头。老头孤独的灵魂在弥留之际得到了慰藉。

关于“绿卡”的故事,在当时的“留学生文学”写作中是一个烂熟的题目,然而像《少女小渔》那样,挖崛出如此丰富的人性内涵与文化内涵的,并且诉诸于出神入化的笔墨,凝结成玲珑剔透的艺术品的,却属凤毛麟角。陈思和认为:“这部作品笔墨集中地刻画出了中西文化撞击的特殊情景,它的故事紧紧围绕异域生活中最敏感、也是最具文化冲突尖锐性的身份及情感认同问题,揭示出处于弱势文化地位上的海外华人,在面对强大的西方文明时所感受到的错综复杂的情感,及在这种境遇中获得跨越文化障碍的内心沟通的艰难性与可能性。”(《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张松健认为:小说的故事被置于不同种族、肤色、语言、文化的语境中演绎出来,少女小渔遂成为“中国”的镜像,“性别”议题转化为“国族”的隐喻,自我/他者、女性/男性、中国/西方、弱势/强势、黄种人/白种人,这几组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叠映在一起,使小说文本具有了多重阐释的可能性:在这种纵横交错的目光注视下,少女小渔的故事凸现传统中国符号、价值和信仰的巨大感召力量,谦卑隐忍的“地母”在异邦文化里焕发出“超凡的魅力”。(《世纪中国》 2004年4月号)《少女小渔》是严歌苓初到异国他乡,感受着“移根”的伤痛,体验着现代人的困境,尤其是中国海外华人的困境,从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艺术晶体;小渔的形象,打着鲜明的严歌苓的烙印,如她自述的那样:我写《少女小渔》,并没有很理念很哲学地想表达什么,许多东西是情不自禁地留在小说中的,等写完了,才明白,自己内心揣着的,原来是这个。四年后,严歌苓的长篇小说《扶桑》问世,其实正是《少女小渔》的延伸和扩展,犹如树苗长成大树。小说叙述120年前发生在美国旧金山的一场神奇的跨国恋情,主人公是白人少年克里斯与中国妓女扶桑。据作者叙述,小说的原始素材来自浩如烟海的白人史学家编撰的唐人街史料,其中有这样的记载:“此男童与名妓扶桑的情史是儿童嫖娼史的一个典型范例,此男童对那位中国名妓的兴趣大致等同古董商对于鼻烟壶,是西方初次对最边缘文明的探索。”《扶桑》彻底颠覆了这种古老的偏见,作者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和对人性超凡的感悟,重新演绎了这场奇特的跨国恋情,创造一个“东方圣母”神话,在它的光照之下,美国式自由民主的虚假,种族主义的偏狭,中国传统男权社会的丑陋黑暗反人性,都暴露无遗。评论家雷达这样评论《扶桑》:“作者借一百年前的一个中国妓女,讴歌了未被文明污染的优美和超越善恶的无言,作品虽写花街勾栏却并无污秽笔墨,但作者又并非不知道人世的罪恶与丑陋,她要写最肮脏中的最美丽。作者给扶桑赋予以某种神性——来自大地母亲和女性本身的神性。于是,我们常会感到,可怜的倒不是失去人身自由的扶桑,而是那些貌似自由的作为肉欲动物的嫖客们,他们固可占有扶桑的躯壳,而灵性的扶桑却站在更高处,漠然地审视着他们。作者的审美理想是独立的,纯粹的,甚至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她要拨开历史的迷雾,种族差异的迷雾,人物身份的迷雾,提摄那隐藏最深又最不受外在文明支配的人性的高尚。”(《追寻藏在人性深处的爱》,《文学报》1999年3月11日)

《少女小渔》问世时,正是中国海外“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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