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易,所以更加希望我好好修炼。对于这个事实,我的重点不在于子淼对我说的话,而在于他说话时苍白的嘴唇。从那时起,我便发现我最介意的根本不是自己如何修炼,而是子淼的暗好与否。
如今,我怎可能为了我所谓同族的匪夷所思的“奢望”,去给子淼找麻烦。我跟这棵槐树,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偶尔玩累了,会靠在它的树干上休息一会儿,偶尔还会跟它说几句无聊悄悄话罢了。难道它就凭这个断定我跟它已是知己好友,可以两肋插刀?真好笑。
“裟椤姐姐,你带我走吧!”它继续哀求。
“那可不行,我跟你不一样呢。”我开始扒拉那些缠住我的树枝。
“为什么不一样?我们难道不是出生在同样的地方?”它茫然,似乎有点生气了。
“我都说了,我们不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总是强调这一点,我跟它哪里不一样呢?只不过一个生于山顶,一个生于山脚。
“哪里不一样!你可以的,我也可以!我想跟姐姐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缠住我的树枝越来越紧。
“留在这里,对你更好。”我也找不出别的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只一边撕扯树枝一边笨拙地重复。
“说谎!你说谎!你说谎!你能的,为什么我不能!”
那些树枝居然蔓上了我的脖子,充满了想勒死我的愤怒。
开玩笑,一棵如此弱小的槐树,如何是我的对手。虽然我那时也只有三脚猫的本事,那我毕竟是天界上仙,四方水神子淼亲手栽培出的,以他的侍女身份存在的堂堂树妖。
它的枝条,被我的咒法断成了数截。
我听到它在我身后哭出了声。
“我想跟你一样……我也想吃山里的野果,想吓唬那些胖胖的兔子……我也想有人陪我说话,带我御风风行,就像子淼对你……”
我快速地跑了。她的哭声让我很不舒服。那时的我,尚未懂得体会他人的悲伤。
三
以后,我再没去过那块凹地。而那棵槐树的哭泣,那孤立的身影,很快被我忘于脑后。
然,我以为淡出了我记忆的东西,却一刻都未曾淡出过对方的生命。
这个问题,我千年之后才发现。
我想跟你一样……
暮,你的愿望终是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