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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讯小姐的自白(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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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位年轻的女听众向我倾吐了她的隐私

下午三点钟上班以前,同事们陆陆续续到了公司。小小十几人的温情商务咨询公司有

正副总经理两名、台长三名,员工的素质要求极高,平均大专以上的文化水平,我这个高

中生在她们面前,多少有点自卑感。我百分之八十的巴结出于对工作的重视,我见谁冲谁

笑,时间长了逐渐被她们接受到工作和生活的圈子。人真怪,总是以各种形式的框架圈住

自己,别人想进入还得经过长年累月的考验。

三点零七分,几部电话铺天盖地响,何边、小雨,我的说话声交织一起冲入云霄。我

接起电话听到了力竭的泣声,一个年轻女孩的电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好

吗?”

”我现在很痛苦,有些事情解决不好。我真的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我

没法做人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清泪,抽噎着说。

”跟我讲讲你的心里话吧!或许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你别再哭鼻子,既然事情已经

发生了,我们应该理智地分析问题,找出矛盾激化的头绪,针对地解决问题。”我试试平

复对方受惊的香魂。

”那我对你说的话内容可以保密吗?你们的电话有来电显示功能吗?”她担心自己的隐

私被泄传。

”放心吧,我们的系统不具备来电显示功能。我们没有安装来电显示器。你所说的话,

我一定为你保密,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她的反问激发了我热心助人的心肠,还有了知究

竟的好奇心。我迅速打开当班值日笔录,写下日期、时间、通话的大概内容,并且在此段

记录的开端画了只红色的五角星,温总说这代表特殊的听众档案,有时候大伙儿讨论主持

技巧的时候用得上。

说到这儿,她流泪过多可能堵住了鼻腔,不得不用纸巾擤鼻涕。我耐心地等待她重新

说话。她道歉后说,”是这样的:我来深圳以后爱上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八九年他们全家

由北方移民到深圳来。他各方面条件挺不错的,人也好,虽然长相一般,可对我很体贴,

很爱我。我们频繁接触。你难以想像我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离开他我会死掉的┄┄本来

大家谈好登记结婚的事情,他下个月准备带我回家见他父母亲┄┄昨天,我妈妈从老家打

电话过来说-”她停下了,用纸巾大力气地擤鼻涕,然后吱唔着说不出来话。

又停了片刻,她浓重地呼吸,接着说,”妈妈说钟海林后天要到深圳来,我怕死了。不

知道该怎么办,钟海林一来,我的一切全都会泡汤。”

我忍不住问道,”钟海林是谁啊?他来对你的影响怎会这么大?仇人吗?不至于啊,听

声音,你不会是招惹事非的女孩子。”

”他是,他是,”那女孩可怜地喊我,”小姐,我说出来你别取笑我、瞧不起我行吗?

”放心,我爸爸常常教我凡事沉住气,把心沉到肚子里面去。你也把心放在肚子里,别

着急,别担心┄┄”我觉得自己比她还要着急,心吊在嗓子眼上。钟海林是她什么人,会令

她对未来如此害怕,该不会是情人吧。

”他是我的,”她又在犹豫,考虑了一会说,”他是我过去的男朋友。我曾经和他私奔过。

我本身是安徽人,钟海林带我逃到了南京。我那时才15岁,不懂事。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跑

到了南京,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凄惨的爱情故事在我黑色钢笔的划动下,被刻划下

来:她们俩在浦口下车,天冷得够呛。挤着买到南京船票的人很多,钟海林始终都紧握着

她的手,深怕走失掉。从浦口到南京的船眨眼就到了码头,甚至都没体验到晕船的滋味。

她到现在还模糊地记得码头的公郊车,车上的售票员极不友善地推搡着拼命往车上拥挤的

人们。天太冻了,只有挤到车上才会暖和点。她俩知道这车驶去的方向是南京城,也机械

地往车上挤,人多的地方壮胆。她是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心里一直都怯怯的。

车停在了鼓楼区的汽车站,车站到处都有人在拉客。他们手里都拿着纸牌,上面写着

旅馆两字。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靠近她和钟海林,要不要住店?钟海林打听住宿的价格,

胖妇女蛮热情地介绍旅馆的周到服务。最后做出决定跟妇女走,因为那和善的外貌瞧上去

不像个坏人。

绕了几个弯,妇女才在一条曲拧的巷口住脚,里端一幢两层旧楼底下的墙皮上用白石

灰水写着几个字--鼓楼旅社。楼底下登记住宿的弄堂里来来往往都是住店的人,他们好奇

地看着她和钟海林。

登记的时候,胖女人要身份证或者学生证,钟海林撒谎说丢了,实际上俩个都没办理

这些证件。便胡乱帮助登记内容,这种情况也许见得多了旅馆的人早已知道如何应对。那

妇的对管登记的男人说,”没事,管查夜派出所里的人我熟,解释下就行。”

她听了,腿直打哆嗦,因为冷,也因为查夜。钱毕竟有限,胖女人教俩人只开一个单

间,三十元钱一夜,钟海林另外登记了大通铺是八元钱一夜。胖女人把俩人带到走廊里转

左第一间房后出去了,看样子是出去找客源。

三十元钱一夜的小单间里有架小黑白电视机,有张木质大床还有两个花样皮革单人沙

发。钟海林放下沉重的旅行包,服务员敲门送进两瓶开水复又退出,隔壁房间两个男人吵

吵闹闹的声音传到这边,骚扰着已经不胜杂乱的心灵。

旅行包里有现成的饼干和咸菜,拿出来就着热水吃算是果腹。电视节目早就结束了,

屏幕上有的净是雪花。钟海林脱下袜子洗脚,靠在床上的她催他到大通铺去睡,他不情愿

地说,”没关系,人家不会来查夜的┄┄”钟海林钻进被窝,对她说睡吧。

她的心紧缩成一团,害怕地想以前也曾有过肌肤相亲,但却不像今晚这样直接,我将

怎样迎接它的到来呢?钟海林笨拙地吻向她的唇,手胡乱地搓着她的房,冰凉的手所到

之处,都浮长**皮瘩疙。她打着冷颤,耳朵警戒地注意外面的响动,隔着未脱的袜子都感

觉到钟海林脚上寒气逼人。她那时乖巧得很,没忘记扯下几张卫生纸垫在屁股底下,万一

真的有流血的话,总不能沾在人家旅馆的床上钟海林没打算放弃行动中的行为,他在手

的帮助下才进入道。人的天赋予了两关系的自然和本能。他一上一下地活动,她感

到很痛。”慢点好吗?我好痛!”她发出疼痛的哀求。

钟海林果然慢下来,他安慰她,”别怕,马上就好了。”他的安慰没起到丝毫的作用,

因为他没有停止,他继续努力。

生为女人的疼痛和寒冷袭卷着浑身的神经,她战栗不停,好痛啊,书上关于初夜痛的

描写丁点都没夸张。为了他舒服高兴,她坚持着,身心俱痛地坚持着。

”我也痛,你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我进不去。别担心,我慢点来,再试多几次┄

┄”钟海林绝对不愿意放弃男人的欲望正在行使的权利。终于他像是刺破了阻止的防护膜,

他的东西立刻勇猛起来,笨拙地横冲直撞。

她的痛意更深了。她开始恨这原始的欲望,体会不到快感,只有深入骨髓的疼。褪到

膝下的线裤糙地蹭着细腻的皮肤,肌肤此刻是敏感的,她深深地想结束这不愉快的关

系。

很早醒来后,她没有挪窝地躺在床上,姿势都没变过,是怕惊扰钟海林。天就要亮了,

我们必须出去找工作来养活自己。我还要在钟海林起身之前帮他挤好牙膏,倒好洗脸水,

证明我是个好老婆。一想到老婆这个词语,她的心热乎了。她所能想到的是全心全意对待

共同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她的小男人。

难以估计,她当时对钟海林的感情究竟建筑在何种基础上。未成年的女孩没能弄清楚

眼前的情怀值不值得负出如此的代价,代价是超负荷的这重要的一点被幼稚的她忽略。

他在日上几竿时醒了,无神的双眼惺松地睁开,白色的垃圾物堆积在眼角。她去公用

的洗手间帮他倒热水。难以相信,自己逾期的月红染红了内裤,把大张的卫生纸叠成长条

三角状,她总算狼狈地应付了这意外地探访。钟海林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享受她对他不

愠不火的照料。

那一星期里吃饱喝足后,她们跑到长江边上,对着昏黄的江水不怕冻的描绘勾勒明天

的蓝图。只是她们当时并不懂得其实这就是浪漫。

每天他几乎都要缠着做二次爱。有一次,刚趴到她身上,服务员敲门。两个人手急脚

乱地穿上衣服才放服务员进来。服务员迅速扫一圈后,才拿起脸盆走开,人家见怪不怪。

身后丢下窘迫的她们俩人。

坐吃山也空,她们捉襟见肘,不得不结束不现实的浪漫日子。

南京的人挺势利,听到她们俩个的外地口音路也不指。鼓楼区遍落是雪的地上混着烟

蒂和各种包装的烟盒、矿泉水瓶,人们都缩着头赶路,割人的西北风恨不得把人体大卸八

块。本就找不到工作,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没有实际工作经验、没有背景,如果作为打

工一族,她们欠缺的地方太多了。

灰头丧气地回到旅馆结帐,俩人返回鼓楼区的火车站。抛家弃业的她们打算到广州寻

找一席之地,听说南方宝地是人都可以赚到钱。

天没遂人愿,小小的售票窗口写着南京到广州的车票已售毕。排队买票的人群里传出

咒骂声,一个矮小的票贩子凑到俩人身侧,压低嗓音问,”你们要不要到广州的车票?

钟海林惊喜地打听票价。”你们也忒气人了,咋能这样宰人呢?”他说完拉着她冲过人

群往火车站售票大厅外走。”妈的,他一张票要收三百元的手续费。”钟海林的脸红得仿佛

一碰就滴血。

怎么办,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天是灰暗的,只有钟海林的脸呈现红色。在车站犹豫再

三,最后她们决定离开南京。钟海林强行领她投奔去苏北,非法同居在姑妈家,她不幸怀

孕。再后来,她就跟他东家跑西家窜的过日子,他们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亲友都给两人轮流

给住遍了。孩子没到八个月计生办查得紧,他趁着爸妈没找到她,偷偷的把她带到他一个

表姐工作的妇幼保健站打了催产素,孩子就这样生了。

”可那毕竟是发生在15岁的事情。你那时不懂事,未满16岁犯罪都不用负法律上的刑

事责任。人这一生中不可能只谈一次恋爱,你现在的男朋友以前应该也恋爱过,不如明明

白白地告诉男朋友,他也许会理解和原谅你。”我说这话时心悸的想,真是无巧不成书,她

跟我是异曲同工,都有私奔那么一节往事。

我泪水成河地问她,”你很恨他吧?”

今天阿言自告奋勇炒菜,厨房的辣椒味熏得我眼泪流个不停。

”我不恨他,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上辈子我欠他一个孩子,这辈子活该还给他。”她

变得有点平静了,是长久积压在心头的痛苦得到了倾诉的暂时心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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