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猪排时,有手指悄悄地从下巴滑向耳朵。是男子空着的右手。紧接着他轻轻搔抓耳后。给予我食物的人类,我会允许他们短暂摸我,但这个男子的动作真是熟练。
再多给我一点食物的话,让你摸下巴也可以喔。我将脑袋蹭向男子的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下子根本是生菜三明治了嘛。」
男子苦笑着说,从两入的猪排三明治中抽出最后一块猪排,再撕开面衣递给我。其实保留面衣也没关系,那样更能填饱肚子。
依他施舍的份量,让他尽情摸个够后,也差不多到歇息打烊的时间了。
我正想再次抬起前脚驱赶他时——
「下次再见啦。」
男子早一步抽开了手,起身离开,直接走上公寓楼梯。
啊哟,连时机也掌握得刚刚好。
这就是我们的初次邂逅。而这个男子为我取名,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此后,每晚银色休旅车底下都放有干粮。后轮下方,正好是人类一手可以掌握,份量足以供应猫的一餐。
走上公寓楼梯的那个男子晚上都会出来放干粮。我碰巧也在的时候,他会摸摸我做为交换,我不在的时候,他仍会恭谨地摆上食物。
有时会被其他猫先吃掉,有时可能是男子出了远门,我等到早上也不见干粮的踪影,但大抵能安定地一天吃到一餐。不过,人类太反复无常了,所以我不会完全依赖他们。野猫平常就会多加留意,在四处设置食物的供给来源。
不即不离的泛泛之交。就在我与男子的这种相处模式稳定下来时——大幅改变我们关系的命运降临了。
命运对我非常残酷。
半夜横越马路之际,车子的灯光突然打在我身上。我正想赶紧跑过,刺耳的喇叭声却响彻云霄。这点十分糟糕。
我吓得慢了一拍才往前冲。原本可以行有余力地躲开,却慢了半步遭到波及。「砰!」一阵强烈的冲击将我撞飞——我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当我回过神,自己已经栽进路旁的树丛里。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剧痛充斥全身。但是,我还活着。
哎呀,还真是倒楣——试图起身后,我尖叫一声。好痛好痛好痛!右后脚痛得非比寻常!
我瘫坐下来,扭过上半身想舔舐伤口时——天哪!骨头跑出来了!
至今即便是咬伤、割伤这类有些严重的伤口,我都用自己的舌头设法清理,但这下子有点困难了。脚上露出的骨头带着剧烈的疼痛,主张它的存在。用不着那么极力主张!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谁啊。
谁来救救我这种话太可笑了。明明不会有半个人来帮助野猫。
但在那个当下,我却想起了每晚向我进贡干粮的那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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