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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找上门去(2 / 2)

召集各方各脉弟子于祠堂之外。

砰地一声,在陈氏各脉见证之下,司马元沉声道:“今日,我司马元当着你们陈氏列祖列宗的面,废除陈昭阳洞主之位。”

“并革去陈龙洞主继承人的身份!”

随着他话音落下,祠堂内外尽皆变色,当即有数人不服,直着脖子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陈氏祠堂?还有,你有何资格,竟敢要废除洞主?”

“不错,你这黄口小儿,竟然绑架我陈家洞主,活腻歪了么?”

“小子,快放了洞主,不然你今日死无葬身之地!!”

有人眼尖,认出了司马元,眉头一挑,竭力压低声音道:“这不是那个下宗掌门司马元么?”

旁侧大汉皱眉道:“陈瘸子那一脉的?”

另外有瘦竹竿阴恻恻地低道:“老瘸子的修为都是你废掉的,莫非你连这事儿都忘了?”

那魁梧大汉当即变色,脸上似有阴晴不定之色。

他当然记得,当初他确实将族中某个醉汉修为废掉,后来那瘸子很快就病死了,族中为了压下这事儿还特意让他出去躲避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听说那死瘸子不过庶脉的一个酒鬼,乃是死于醉酒跌足而死,以此堵住了族内族外的物议。

但却没告诉他,那死瘸子还有个儿子还活着啊。

就在这时,司马元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陈闫,你可知罪?”

陈闫正是那大汉。

司马元声音如同一道霹雳在他耳畔炸响,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道:“我知罪!”

话刚出口,他便变色。

而四周陈氏族人纷纷嬉笑戏谑,直接让陈闫恼羞成怒地道:“哪来的小杂种,敢戏弄于我?看我不活剥了你。”

说着便直奔司马元而去。

只见其几个龙腾虎跃,便迅疾奔至司马元面前。

在众人惊呼之下,朝着司马元蓦然一抓。

观其架势,俨然是要一击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元抬手就是一巴掌呼抡过去。

啪地一声,一坨重物倒飞回去,狠狠跌落在地。

一道闷哼声响起。

众人下意识定睛一瞧,齐齐倒吸口气。

我的个乖乖唉,这小子可真惨呐!

只见那陈闫五官都抽变了形,左侧粗砺脸颊红肿的像个猴屁股,连旁人都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疼。

而且如此远的距离摔下,恐怕其筋骨都断了好几根。

方才他们可是听见好几次嘎嘣脆的清晰断裂声。

不过,这还没完呢。

只见司马元漠然指着陈闫,冷声道:“此人当年迫害家父,致使其右腿残缺,最终流血过多而死。”

他眼神冰冷,如同寒刃刺入畏畏缩缩的陈闫眼中,寒声道:“按照你们陈氏族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垂头一顿他垂头一顿,继而一字一句地道:“此子杀人再先,猖狂逍遥在后,数罪并罚,理应当场处决!”

此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让不少族人脸色大变。

堪称人人自危,悚惕惊骇。

这一刻,祠堂内外纷纷攘攘、推推搡搡,喧哗吵闹,局势几近失控!

而落在司马元手中的陈昭阳再无人关注。

这会儿功夫,自家都难保了,谁还顾得上陈昭阳啊。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闫三儿怎么死了?”

闫三正是陈闫。

众人霎时一静,急忙低头看去,只见其人口中的大汉闫三已然死不瞑目,气绝身亡了。

他们齐齐骇然后退,惊恐不安。

随即齐齐看向司马元,只见对方一手提着陈昭阳,一手被四五个人死死攥紧,难以挣脱。

再看陈闫身侧一根染血锄头倒地,旁侧那位园丁神色惨白,浑身抖若筛子,但双眼的仇恨不减,似要将陈闫生吞活剥。

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让你侮辱我老婆,让你侮辱我老婆,今日老王便送你归西!!送你归西!!”

其身侧之人面面相觑,看了眼尚未闭眼的陈闫,暗自叹息一声,也是你命里合该有此一劫。

待将陈闫尸体抬走,那位一锄头劈死陈闫的园丁则被带下去关押起来,草草收拾一番后,众人便将注意力放在司马元身上。

因为,此刻祠堂内已然聚集了不少族老。

他们正与司马元协商,意欲换掉陈昭阳。

不少人义愤填膺,“莫非洞主就要这么被换掉?那人果真如此无法无天?”

有人脸色一变,急忙将他拉住,竭力低呼道:“你小声着点,不要命了?都到这份上,那人必然掌握族中某些命脉,否则几位族老岂会乖乖就范?”

那人愤声道:“什么命脉,莫非还是以洞主性命相威胁么?”

“噤声!!!”

司马元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陈闫便收回目光,方才他并无杀人之心,但既是他自作孽,被仇人杀死,那也合该他命绝于此。

他冷冽目光环视一周,在几位族老身上落下,当他们战栗发抖时,他缓缓开口道:“昔年之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今日前来只为父母申冤,并无牵连之意。不相干之人自可离开!”

有人神色一缓,有些意动,正要挪动脚步,却听旁侧一道轻咳。

轻咳声有些衰弱苍老,但祠堂内之人无一不下意识垂头低眉,恭谨而立。

司马元眉头一挑,目光落在那道毫不起眼的灰衣老者身影之上。

灰衣老者杵杖而行,禹禹前行,行至众人前方,看也不看陈昭阳一眼。

他如同虬根苍树皮般的皱纹缓缓蠕动,深邃浑浊的目光终于落在司马元身上,苍容之下的干涸灰唇发出一道长长叹息,轻声言道:“本是同门子,相煎何太急?”

言语之中并无质问,却似带有祈求之意。

司马元沉默半晌后,缓缓言道:“不知陈老爷子在族人胡作非为被时,可曾说过这句话?”

老人名唤陈仓。

蓄积稻谷粮食的陈仓,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

更是陈氏一族辈分最大的人。

年近百岁。

乃是整个道观都硕果仅存的前朝遗老。

更是陈氏家族的定海神针。

不过一般非家族危在旦夕而不出。

此刻听闻司马元反问后,陈仓喟叹一声,缓缓言道:“当我听说昭阳所做之事后,可当时你已经失踪,我陈氏虽也派出人手前去搜寻,但一无所获。”

司马元不依不饶,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你就任由族人胡作非为?”

“放肆!!”

“大胆,你这是什么语气,敢如此跟老洞主说话?还不跪下?”

“小儿猖狂,方才打伤洞主不说,今有目无尊长,忤逆太爷,这是谁教你的?”

当即有人质问,大声斥喝。

而司马元则不闻不问,直视太爷陈仓。

陈仓微微抬眼,众人霎时偃旗息鼓,垂头不语。

他再转首看向司马元,目光之中竟有罕见的柔和,轻声道:“我陈氏在这圣境也算大族,之所以存世数百万年还长盛不衰,除了紧随国家脚步之外,还有一物,让我屹立至今。”

他直视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那就是团结!”

“你今次伤我陈氏族长,再强闯本族祠堂,已是犯了藐视族规之罪;又有殴打尊长,伤人性命,实乃罪大恶极,绝不容赦!”

司马元好像听到天底下最大笑话,当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其余陈氏族人眼中,更是猖狂至极,纷纷义愤填膺地大声斥喝司马元。

而司马元更是在笑罢之后,当着陈仓的面一把抓住陈昭阳,厉声道:“以权谋私我就不说了,纵使儿子嚣张跋扈、残害同门,勾结外人谋夺同门财产,甚至还包庇弟兄奸.污族人之妻,诸多罪过数之不尽,道之未完,堪称罄竹难书都不为过。”

“如此货色也能当我陈氏洞主,可见你陈氏已然哀朽至何等境地了。”

他指着陈仓大笑道:“而陈老太爷你竟然包庇如此罪恶不法之徒,可见在你的心中,家族也随时可弃,人情伦理更是毫不顾惜,所谓的‘德高望重’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转而厉声道:“倘若这就是你们陈家的公平与正义,那我司马元不要也罢。”

他直视陈仓,一字一句地道:“既然如此,陈大长老你日后的命令,请恕司马无法从命!!”

陈氏祠堂内霎时陷入死寂,人人瞪大双目,神色骇然。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有人胆敢挑战老洞主的威严!!

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在道观内当众忤逆老洞主!

简直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当然,更是罪该万死!!

顿时,一阵阵如同浪潮的质问与怒骂声汹涌而来。

瞬间便将司马元淹没!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惨叫声传来。

外见吵吵闹闹,喧哗不止,只见本是颜面扫地的老洞主直接杵地怒喝:“外面吵什么,成何体统!”

当即便有数道惨叫声传来,场中不少人色变,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终于有位血淋淋的族人自祠堂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嘴里嘶吼道:“老洞主,王家,是王家,王家的人打进来了!!”

“他们杀了五爷、六爷、九爷,还有七爷、八爷落在他们手里,而且咱们在西山一脉里面的份额已被他们悉数夺走了!!”

祠堂霎时陷入死寂。

然而未等片刻,便顷刻炸开了锅,纷纷神色大变,一阵桌椅摔倒声,怒骂声、咒骂声以及气急败坏声。

“什么?王家竟然如此不顾后果,莫非他们要开战不成?”

“蠢货,老六、老九都死了!!他们明显是要赶尽杀绝啊!”

“啊?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呐!”

“老洞主,老洞主您快想想办法吧!”

然而,骤听如此讯息,陈仓只闻嗡地一声,便赶到一阵天旋地转,黑暗袭来!

但不知为何,在他即将昏阙之际,他不知哪来的勇气,霍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厉声喝道:“住口!!”

霎时,祠堂再次陷入死寂。

人人都是惊恐不安的看着陈仓。

只见他转头直视司马元,目光复杂地道:“司马元!你可愿答应老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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