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早就想到他会进来,能进来,等他进来。
;;;;宋均摸到床边时,她知道。
;;;;宋均坐了一会儿,去摸她的脸时,她攥着他的腕子将他拖到床上,按住他,却没使几分力气,这让宋均从满心的警戒中小小舒了口气。
;;;;“姝儿,你还好吗?”宋均刻意捏着嗓子说话,让他的声音里有两分江雨眠的影子。
;;;;这招果然有用,云树按在他身上的手更轻软了,还抚了抚他的眉眼,似乎在等他说更多。
;;;;“姝儿~”
;;;;“叫我眉儿。”
;;;;云树终于开了口,声音依旧粗糙不堪。她非常想听江雨眠的声音,哪怕明知道不是他。
;;;;“眉儿~你的嗓子~”
;;;;云树挡开他试图伸到她颈子上的手。
;;;;“说你想我。”
;;;;宋均心中一喜,便什么都忘了,以为云树想通了,终于要接受他了!声音微颤道:“我想你。”
;;;;黑暗中,他看不到云树皱了眉头,“再说一遍。”
;;;;“我想你!我想你!姝儿!”
;;;;云树眉皱的愈深,手抚过他的脸颊,顺着颚骨来到颈间,那么轻轻用了下力,宋均的表情就定住了。
;;;;云树安静的将他的身子翻过去,将他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拿出准备好的绳子,紧紧的绑住。
;;;;绳子往下扯,将他的双脚也绑紧了。拖着他的脚,不管磕磕绊绊,将他从床上拖下去,出了屋子。
;;;;月色终于好些了,四朵云都在墙边睡着呢,都是宋均的功劳。
;;;;云树拖着宋均从他们身边过,不疾不徐来到甲板上。
;;;;从角落滚过来一只满载的大酒桶,捆在那条绳子的末端。
;;;;云树做这些的时候,宋均的眼睛是睁着的,脑袋是清楚的,可他就是动弹不得。
;;;;云树做完那一切,蹲下身子。
;;;;由于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床沿、门槛一路磕过来,宋均原本英俊的脸都磕出了血。
;;;;云树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粗哑着嗓子道:“若有遗憾,就让柳修仪来找我吧。”
;;;;“噗通”一声巨响,掀起一片水花。
;;;;在海城,云树的货消了十分之一
;;;;,换上了交趾国的特色商品。
;;;;船沿着海岸一路南行,占城、真腊、罗斛、蒲甘、单马令,到三佛齐后沿海峡北上简罗。
;;;;在简罗遇到回航的赵国船只,让船主带封信给藏书阁的沈掌柜,再转交到义父手上。她想在海上多漂两年。
;;;;冲过潮汐、风暴、海盗,她又沿孟加拉海北上到骠国,天竺国撒地港,再沿海岸线南下锡兰国,饶过故临海角,船又开始北上。
;;;;这时,已经过去了一年。云树的货船变成了两艘,护航的快船也变成了两艘。
;;;;记施、西拉夫、末罗国、基尔瓦、亚丁、摩加迪沙,又是一年。
;;;;走走停停,研究、学习,售出、购入,辗转、漂流……
;;;;海风吹黑了也吹糙了云云们的皮肤,他们的服饰也变得五彩斑斓了,一路冲杀,战斗力翻了一番,凶狠起来比海盗更甚!
;;;;云树一身白衣依旧飘若谪仙,只是不再是赵国的丝绸做的,心境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她总是遮着面巾,只露一双眼睛。
;;;;云树不再往前走,她终于想回航了。
;;;;云树进入喀布尔,是因为她想起了在交趾国的海城,听到的美丽的爱情故事。那女子把故事跟她说的很美,让她路过时,一定要去看看。虽然她没有爱情,可是她想见见那种美!回航时,云树便去了一趟喀布尔。
;;;;喀布尔是天竺旁边的一个小国,这样的小国并没有特别的惹人注目,真正震撼着云树的是城墙上血红的手印,层层叠叠。
;;;;可能当初是血迹,如今却是涂了涂料的。
;;;;向导用夹生的赵国话恭敬的解说,这是国王的妻子们为国王守住贞节,在国王死后,要跳火殉夫。这掌印便是王妃们留下来的最后印迹,作为国中女子守节的榜样。
;;;;那向导说完,还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骄傲道:“在王妃们的榜样作用下,国中的女子也会跳火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