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家人依旧不喜她就是了。
就像奶奶、像表姐、表妹们说的，她总像是戴着一张面具，很假。
她们都厌恶她。
不，不止她们，实际上能够与她合得来的人很少，少得可怜。
大概是她小时候不懂事，总把自己看到的鬼指给她们看，她们都害怕她，觉得她很恶心，很可怕。
她被孤立、被欺负都不会哭。
哪怕后来奶奶过世了，她也流不出眼泪来，还会指着奶奶的魂告诉家人，奶奶还在，跟奶奶说话，就更被讨厌了吧？
她平生唯二两次展示出真性情的样子，一次是对着老师，因为他的画，一次就是眼前的女孩，因为她的爽利身手。
不，也许这样也太片面了。
她觉得，老师不嫌弃她的呆板无聊，反而赞赏她作画时的专注，才让她不知不觉间，不用刻意讨好，很是自在。
在夏浅浅面前同样如此。
她的直爽，她的洒脱，她展现真实的自己，不在意她的目光。
是她先对自己坦诚，才让自己对她同样敞开了心扉。
站在自家公寓门前，秦舒雅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今夜，那里一直有个声音很是强烈：“夏浅浅可以信任，她是好人，值得深交。”
秦舒雅抬眸，看着对面正在惊讶左右打量的颜华，心里有点儿紧张。
曾经也有过如同颜华一样率真的女孩自想要跟她做朋友，但自那些女孩得知她的身份，或看见她的家世后，要么对她退避三舍了，要么眼中就带上了算计和讨好。
秦舒雅忽然很在意夏浅浅接下来的反应。
这也算是成为她朋友的最后一道考验吧？
秦舒雅的心思，颜华并不知晓，她很随意出口的一句话，就让秦舒雅的紧张全消。
“咦？没想到你家离我家这么近？中间就隔了两家哎。”
话音落，颜华也看到了秦舒雅紧张的样子，就连那只捂住心口的手都还没有放下。
她忍不住往秦舒雅身后看了一眼，眼中微光闪动间，眉头挑起老高。
“你半夜出来挤在人流中，不会是因为家中闹鬼吧？”
秦舒雅才松了口气，一颗心却因为这话又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你看到什么了吗？”
颜华凝重的点点头：“你家宅子怨气冲天，鬼气缭绕，里面的恶魂，怕是比今天被解决掉的那三个家伙难缠得多。”
秦舒雅听着颜华的话，站到她身边，也仔细打量起了自家公寓。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我看不到？”
“我是说，我能够看到那些恶鬼，可怨气鬼气不也是那些东西身上的？为什么我就看不到呢？”
颜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是修炼过才开的天眼？还是天生的？”
秦舒雅很坦然的答道：“从小就能看见，应该......，是天生的吧？”
颜华点点头：“那就对了。一般孩童年幼时都能或多或少看见些不该看的。随着年龄增长就会退化，甚至完全看不到了。”
“你的情况特殊一些，算得上是一种天赋。”
“不过，一般拥有这种天赋的，需要一定的代价换取。”
颜华仔细打量了秦舒雅几眼，奇怪道：“你并没有天生残疾，应当是天赋不强，看不到这个程度也属正常的。”
秦舒雅一滞，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是说，这种天赋是要致残换取的？”
颜华点头，自己都还半桶水不满，却将已经学到手的知识科普给秦舒雅：“如果你的天赋天生强悍，现在就不可能是个完好的人，五感或者四肢，总会被剥夺至少一样。”
“就比如天生又聋又哑，天生白眼无法视物，天生手脚残疾，或者天生长得奇丑无比。”
“一种不用后天修炼，与生俱来就十分强大的天赋，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换取。”
“所谓天道，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