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越听越心惊,却也没忘要牢牢记下每一个字。
;;;;这是皇上的口谕,而且还是夺情严弘文的圣旨。
;;;;原本严弘文要守孝三年不可出仕,但就连田公公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看重严弘文!
;;;;而且留给严弘文的时间实在不够富裕,七日之后严景松出殡,紧接着就是新户部侍郎的走马上任。
;;;;光是想到在葬礼上宣布这样的圣旨,就让田公公觉得头疼。
;;;;这对严弘文来说,当然是升官的好消息,但严府还在办着白事,田公公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夜微言说完神情也轻松了不少,还有闲心去拿鱼食逗弄池中的锦鲤。
;;;;难题都堆在了田公公身上,换成他愁眉不展了。
;;;;严景松出殡的消息既然传到了宫里,自然就不会只有夜微言一人知道。
;;;;司徒男甚至比夜微言知道的还要早,只是他进宫一次并不方便,而且皇宫也不是他家后院,可以随意进出。
;;;;要是换做别的事,司徒男只需要派人将消息送进宫里去就行了。
;;;;但这次不一样,严景松的身份特殊,他的死讯必须由司徒男亲自进宫一趟不可。
;;;;惯例,司徒男到了佛堂禁地,先和守在门口的尼姑通禀一声,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到朝霞公主的面。
;;;;这几次朝霞公主的命令,司徒男都完成的不怎么样,也一直没脸进宫来。
;;;;不仅如此,就算司徒男有心想要进宫和朝霞公主商量一二,也因为根本见不到对方而泡汤。
;;;;老尼姑进佛堂之后,司徒男就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面,坐立难安地来回转圈。想着若是朝霞公主还是不肯见自己该怎么办。
;;;;不大一会儿,老尼姑就走出佛堂来到司徒男身前,双手合十道:“居士有请。”
;;;;司徒男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原本僵硬紧张的肩膀也得到了片刻放松。
;;;;“有劳师父。”
;;;;司徒男说着大踏步走进佛堂。
;;;;朝霞公主此时正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掐着佛珠,闭着双眼,虔诚地对着菩萨诵经。
;;;;司徒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等在一旁。
;;;;不知又过了多久,司徒男的头上都冒汗了,朝霞公主诵经的声音才停止。
;;;;司徒男急忙站直身体,低头迅速检查了一些自己有没有不妥之处。
;;;;朝霞公主却连看都没看司徒男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石桌边坐下。
;;;;司徒男眼疾手快,凑上前主动给朝霞公主倒了杯茶。
;;;;他一直谨慎地观察着朝霞公主的神情,却很快就败下阵来,因为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自己仿若一个跳梁小丑,在朝霞公主面前,似蝼蚁般透彻清明。
;;;;朝霞公主也不说话,司徒男只好顶着压力主动开口,“居士,严景松,死了。”
;;;;司徒男就说这么一句话,却停顿了好几次。
;;;;朝霞公主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但很快就被似笑非笑的神情取代了。
;;;;司徒男只能从朝霞公主脸上看到嘲讽。